“呸！”向卓被掐住脖子，她斜眼看着伯拉罕，冷笑着说，“你也配！”
“是啊，我最配了。”伯拉罕说，“万绥宁那个傻逼，自己暴露的干干净净，也不忘记自己的任务，还假惺惺要我和他走，呵呵，走去哪儿？走进你们的地方然后等着被杀死吗，蠢货才会这么干。向卓，看来你对万绥宁是有了解的，我现在告诉你，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啊？”
“万绥宁前辈还轮不到你评头论足。”向卓用力抠他手指，但是没有用，跟挠痒痒似的，伯拉罕另一只手摩挲过她的侧颊，带茧的拇指在她皮肤上蹭过去，向卓拼命往后躲，头都靠在床沿上避无可避。
“你和傅岩……我留你们全尸，但愿，你们可以和万绥宁叙叙旧。”伯拉罕挑起了一只眉。
向卓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然而门外一阵混乱的动响，枪声不断。
伯拉罕分神转过头，向卓几乎用了全部力气把伯拉罕踹开，伯拉罕没料到向卓还能有其余的力气反抗她，正要拔枪时，门哐当一声被踹开，甚至没有反弹直接就坏掉了。
傅岩枪口抵着水手的脑袋，一只手掐着他脖子，强迫他往里走，外面没有人跟上来，想来都是已经被解决了，伯拉罕还在想，真是小看了面前这个人，他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么难的事情。
伯拉罕微眯起眼睛，水手竟然败在了傅岩手里。
向卓攀着床沿爬起来，看向傅岩，后者上下打量了一下，看见向卓没有受伤也没有其他不对劲，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伯拉罕皱眉看向水手，他看起来受伤了，侧脸全是血迹，他反应极快，在向卓要跑向傅岩的前一刻，也掏了枪一把将向卓拉回来扣进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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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长。”向卓动了动手指。
“别动。”伯拉罕在她耳边威胁道，“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
傅岩说：“伯拉罕，你早就知道我们是谁了还做戏，这一点意思都没有，既然我们都有筹码，不如做个交易？”
向卓皱着眉：“排长，千万不能放过他，就是他杀了万绥宁前辈，不能让他逃了！”
“你闭嘴！”伯拉罕捏住她的脖颈，“你这样的女人真是烦死了，我大可以现在就一枪毙了你。”
说着子弹已经推上膛。
“伯拉罕！”傅岩说，“你敢动她，我就敢杀了水手。你大可以比比咱们两个谁手快？水手可是你的一个得力干将，要是死了，你损失的可不止这一个人吧？”
“你不也一样吗？”伯拉罕下巴擦过向卓的耳廓，动作稍显暧昧，向卓动也动不了，那药效果不知道会持续多久，她现在手脚依然虚软无力，如果再拖下去，对傅岩来说根本来脱身的机会都没有。
向卓放弃了挣扎。
“伯拉罕……”向卓说道，“你让傅岩走。”
伯拉罕挑起一只眉梢。
“就算你杀了我，对这样的局势根本没有任何作用，我死了，你以为你能活吗，还是水手能活？”向卓虽然是对着伯拉罕说话，但视线落在了傅岩的目光里，“你让傅岩走，我可以留在这里，我保证你不会死，水手也是。”
“为什么？”伯拉罕说，“让傅岩走，然后找机会过来坏我好事吗？向卓，你别以为所有人蠢得跟你一样，这亏本生意，我为什么要做？”
“那你就看着水手死啊，培养一个能够信任的人不容易，更何况是这样帮你处理各种事情的人，你舍得让他死吗？”
傅岩皱紧眉头：“向卓，不要乱来。”
“好像你心上人，并没有打算领情呢。”
“他是他我是我，我刚不是和你说过吗，我这样的人就是愚蠢至极，说不定我下一刻就改主意了呢。伯拉罕，你要不再考虑考虑？”向卓没有理会傅岩的话，她站在那里至少想了十种自己跟着伯拉罕之后的死法，他们两个人，至少一个活下去，就算是好事了。
伯拉罕这个人，他行事从来不会有人猜的准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还有他何时何地掌握的一些情报，就像是永远解不开的谜底，这都需要伯拉罕活着，只有他活着才可能掌握所有他犯罪的渠道和证据，包括一些藏在黑暗里的交易。
他死，必须是要把所有事情搞清楚明白再死。
傅岩肯定是知道这一点的，无论如何，伯拉罕的命暂时还不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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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岩，”伯拉罕说，“我觉得向卓说的对，我可以放你走，但是水手你必须先放了他。”
傅岩摇了摇头：“我不答应这个交易。向卓，你……”
“傅岩，你应该清楚这样的做法是目前最保险的，你不要因小失大，让你走你就走。”向卓挡在了伯拉罕身前，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傅岩死死拽着水手不放，水手回眸看他一眼：“她都能想明白的事，你怎么还执迷不悟，松手吧，别把我们老大惹急了。”
“向卓……”
“愣什么，走啊！”向卓喝道。
傅岩使力把水手往后一扯，加快脚步到了甲板上，在伯拉罕追出来的同时，他一把推开水手，翻过栏杆跳入海中，水手赶忙跑到栏杆边儿上往下看，只见水流湍急而过，翻出一朵朵洁白的浪花，然后再没有其他踪迹了。
伯拉罕皱眉看着躺在甲板上兄弟们的尸体，将向卓狠狠摔在了甲板上。
“说你们中国人仁慈，向卓，你自己看看！”
向卓抬眸看他：“伯拉罕，要不是你把他们带到这么危险的境地，他们根本不会有今天的下场，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
“你住口！”
“老大！”水手连忙上前拦住想要对着向卓开枪的伯拉罕，他死死抱住伯拉罕，说道，“现在还不能杀她，老大，你听我说！”
“你给我滚！”伯拉罕挣开水手，“没用的废物，你竟然在他手底下败了，如果不是要救你，傅岩现在就是我手底下的小鬼！还由得你在这里横！”
“是，我又错，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要赶快赶回金三角，否则……”水手拦着伯拉罕，生怕他再对向卓下手。
就在这时，向卓突然拔腿就跑，速度快到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见向卓双手扶着栏杆，很快从船上跳了下去。
“操！”
伯拉罕一把推开水手，飞速跑到了向卓跳下去的地方。
一入水刺骨寒凉，向卓全身肌肉紧绷，无力窒息感席卷全身，她甚至没能闭气，扑腾了两下就再没动静。伯拉罕换了新弹夹，啪啪对着海面连开了几枪，向卓此时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恍然间，有人使劲将她往下拽，然后从身后紧紧护住了她，然后就是拼命往下缩，往海水的下面躲。
水手皱了皱眉，说道：“我下去找找。”
“不用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离开这里。”伯拉罕说，“我打中了她，她活不了太久，走吧。”
水手攥紧了手，说：“好。”
海轮在拐角处突然转了方向，向着无边际的海面扬长而去。
向卓感觉到手腕上那比起海水的温度实在不值一提的温暖，她眼睛睁开几秒见到的是傅岩紧闭着双眼，双手抓着她手腕，但力气很大，她挣脱不了，向卓蹬着双脚拼命往上游，终于两个人冲破了海面。
向卓呛了几口海水，看着海面上竟然什么都没有了，海轮也没有了，想来伯拉罕已经离开了，找不到人他们总不能在大海里捞，更何况，这又不是他们的地盘，但现在看来，暂时是得救了。
其实她在傅岩跳下去之后就想到了这个做法，和傅岩跳下去有时差，如果伯拉罕真的下来追，不想放弃任何具有威胁效应的人，也只能抓住她一个，向卓是宁愿在这海里被闷死或者被鲨鱼叼走，也不愿意在伯拉罕手里生不如死。可没想到，竟然极其幸运地遇到了傅岩。
可是傅岩水性一向很好，就算是从海轮上跳下来也不会有太大事儿，没理由会这么快晕过去。
“排长……”向卓把傅岩扣在她手腕上的手指掰开，然后将傅岩的双臂捞回来，轻声叫道，“排长，醒醒……”
但是连续叫了好几声傅岩没有反应。
向卓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冷得吓人，向卓靠他近些，用了些力气没让傅岩沉下去，但就这种程度让她自己连喘息的余地都没了，向卓想方设法把脑袋露出海面，紧紧抱住了傅岩发冷的身体。
“傅岩……”向卓被打来的一个浪头差点掀翻，她喝了好多海水，又哭又咸。
“傅岩，怎么了，快醒醒啊。”向卓咳嗽了几声，朝四面无垠和海面望了望，之前她还庆幸终于离开了伯拉罕身边，但现在她又觉得似乎是刚出狼窝又进虎口。
很快，傅岩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轻轻动了一下。
“傅岩。”向卓松开他，笑着看了看傅岩，“醒了？怎么了，怎么突然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