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风涟认为自己的牺牲很神圣吧，不过在柯林看来，她早该死了，柯林几乎是无缘无故的就被她拖进了她邪恶的计划里，甚至被她两次算计，金图的死，她难辞其咎。
现在她要死了，就像那些在修罗场里死的明明白白的修罗和死得不明不白的修罗一样，人在杀场，生死由天，她应该怨不到任何人。
不管她怎么想的，至少柯林感觉自己舒服了点。
柯林敲了敲木丹的门。木丹开门看到他的时候，还是有点惊讶的，不过她掩饰得很好。
“这么快就回来，是搞砸了？”木丹一边回身坐回到她床上去，一边示意柯林坐在蒲团上。
“怎么，你盼着我搞砸了么？”柯林现在自然很轻松，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哦，这么说你拿到了？”木丹停下脚步，回头望他，虽然她在竭力掩饰，但是这种兴奋夹杂着期望的感觉，柯林还是轻易的捕捉到了。
柯林摊开手，莹莹放光的舍利，像一个小小的玉牌一样躺在柯林的手里。
木丹好像比风涟沉得住气，她死死的盯着这块舍利，但是却优雅的回身，端正的趺坐在床上才伸出手来。
她坐床，让自己坐地上蒲团，这样柯林无形中就矮了一截。木丹的心机要比风涟重得多，也更不是东西。
不过柯林现在完全可以不急了，他收回了手，攥住那舍利坐在了蒲团上，调了调位置，也学着她伸出手来。
木丹也不急，柯林既然来了，就是为的把这舍利给他，她自然不肯自己下床去屈就。
“你是还有什么话要说，还有什么要求么？”木丹也明白柯林这是要价的时候，一边问，一边收回了手。
“既然蒙木丹上师传授真经，我这舍利自然是要献给上师的，只不过既然我已经做到了，上师该如何回报我呢？”
木丹正色道：“为圣教奉献，当以敬心为先，奉身为荣，怎么能谈到付出要有回报，你有这样的不虔诚的念头，岂有列身真空家乡之资格？”
柯林抓着舍利的手，僵在半空中，他没想到木丹会和自己这么打官腔，还这么一本正经。
所有的策略和战略都要基于对方是一个理性决策者，比如风涟那样，当柯林以破局的策略来威胁她的时候，她宁愿接受柯林的报价也不愿意破局。
但是如果木丹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是一个狂信徒的话，刺激她，搞不好她会选择一拍两散。
要闹到那个地步的话，难道柯林要真的去找个明教宗座大师来卖这个不知道有什么用的鬼东西来变现么？
柯林慢慢收回了手，考虑了一下措辞。
“你跟我说的这些话，风涟上师应该不会跟我说。尽管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现在我不希望上师跟我讲道理，我只希望我的功劳得到应有的褒奖，即使是白莲圣母也不会拿空话安慰为她趋驰的忠实信徒。”
“请不要把我和风涟这样寡廉鲜耻的投机者放在一起说，信仰对我来说，是很神圣的。”
“那请你回答一个很神圣的问题吧，你们都走了，风涟这么几年在这里打下的圣教基业是不是就让它随风去了？”
“不是有你在这里么？你既接手了这白莲丸的工场和人手，你要是不能广大事业，你对得起我对你的期盼和信任么？要是这样，我宁愿一把火把这里的一切都烧了，几个修奴，带走也好，就地赐死也可。”
“就算广大弘教事业，我也需要必要的人手，上师你口口声声说要光大，却不留下可用之策，可用之人，你是在糊弄我，还是在糊弄神主？”
木丹一皱眉头，绕了半天弯子，木丹这才听明白柯林在说什么：“你是要必要的人手么？你有了人选？”
“你把监督队留给我。”
“不可能！”一直很淡定的木丹一下子从床上下来，站了起来。
柯林坐在地上看着站起来的木丹，莫名感到兴奋起来。
木丹的态度证明了，原来这个地下工场，最宝贵的财富就是这支监督队啊。
她们不但年富力强，精力旺盛，姿色上佳，实力不凡，而且她们应该还很熟悉工场的运作和药材的炮制，内外的沟通。
一瞬间，柯林甚至怀疑，这地下工场里的一切事务，没有风涟没有木丹，以她们这批监督队的经验和能力，完全可以独立的运作起来。
“为什么呢？”柯林依然仰面看着木丹，像是真的一点不明白一样问她。
“圣战在即，我本是大莲座派来先龙坑宣风涟的特使而已，但是当我看到这样一批信仰坚定，年轻有为的新生力量之后，我突然改变了主意，我绝对不允许她们落入风涟这样的邪门歪道别有用心的人手中，这些可爱的孩子们，应该在莲都接受最纯正的圣教宣教，成为圣战中的中流砥柱。而这一趟上百由旬的回归莲都之旅，将是她们最难得，最珍贵的信仰之旅。我想用这趟旅程来磨砺后生，造就尼师，她们中，我甚至觉得可能会出现莲座，我怎么可能把她们留给你？”
“话说得别这么这么死，跟着你是为了圣教，为了我，跟我在这里弘教难道就不是为了圣教么？”柯林甚至挥了挥拳头，拳头里握着的当然是舍利。
一切都是废话，柯林其实真正想说的是，你还想不想要这颗舍利？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木丹也不傻，她听懂了。有些颓唐的坐了回去，看着柯林的那只拳头想了一会儿。
“那还是你说吧，到底想怎么办？”木丹终于还是认清了现实。
“我也不拦着你，也不拦着她们，我和你应该站在她们面前，让她们自己做出选择，我觉得这才是对她们，对我们俩甚至对风涟，是一个公平的安排，白莲圣母在天上看着我们，让这一切听从上天的安排好么？”
木丹像一块木头一样坐在床上晃神了好一会儿，直到柯林假装咳嗽她才意识到自己的长考有点时间太长了。
“好，我答应你，但是在那之前，我想和姑娘们说两句话。”
“可以，你说完了，我也要说，等我俩都说完，是去是留，让她们自己决定。”
木丹甚至很明显愣了一下。她实在想不到柯林这样一个没开蒙的白莲教新生能说出什么鼓动的话来，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两人来到了车间。
车间里已经被柯林搬空，修奴们自然被关在了宿舍里。车间里只有三三两两的监督队队员在扎堆聊天，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
木丹沉下脸咳嗽了一声，原本倚在墙上，门上，坐在工作台上的姑娘们连忙都跳起来规规矩矩的站在了木丹的和柯林的面前。
当她们规规矩矩的笔挺的站在柯林面前的时候，柯林才发现她们中的好些都生得挺标致的，尤其是长年在地下的缘故，没有风吹雨淋和风餐露宿刀光剑影，她们的皮肤普遍都显得白皙，虽然穿的并不华丽，但是服饰一致，干净整齐。
看着她们的眼睛，柯林甚至心跳都有点快了起来，自己原来部下有过不少，男的女的都有，但是在风吹日晒之下，一个个全都是松松垮垮，或者五大三粗，粗枝大叶，或者粗声大嗓，真比不上这一色的青春美少女。
尤其是玛哈内，看自己的眼神，甚至让柯林觉得她可能对自己有点意思了。
木丹原来就是为了这么批女孩子和风涟彻底翻脸了，有这样一批生力军在手下，她回到莲都也许会成为一个举重轻重的上师吧。
这批监督队里，这么粗粗打眼望去，有好几个都很有潜力的苗子，眉眼之间就透着机敏和聪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