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好解释了。”少女似乎露出了如释重负，松了口气的笑容，看样子为了让欧阳能听懂她说的话，确实费了不少心思，“在信息与信息之间，实际上也存在着一种‘万有引力’，只要某件事情掌握的信息越多，那么其他的信息，就会蜂拥而至！”
一瞬间，欧阳似乎能够看到，伴随着风的吹拂，无数信息素宛如潮水一般，涌入少女的身上。
一开始收集信息总是最难，但只要掌握到一定的量之后，信息素就会如同滚雪球一样，会越滚越大，会不断吸收其他的微小信息，直到彻底掌握这件事过程，或者掌握某个东西。
这就是万有引力，信息收集得越多，主动送上门的信息也就越多。
欧阳揉揉眼睛，刚刚那波涛汹涌的信息素潮水的景象，似乎是幻觉一般，再次去看的时候，就找不到了。
“你有天赋，也很有潜力。”少女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绽放出认可的笑容说道，“走吧，我大致已经知道了。”
“你已经知道了吗？那黄帝到底是不是叛徒？”欧阳好奇地问道。
“哦，你说那件事情啊，就目前而言，那肯定是没法确定的。”少女摇摇头，解释道，“黄帝的周围有着十巫辅佐，所以他的信息素是不可能有外流的，不然我只要见到黄帝不就全部知道。”
“那你是见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吗？”欧阳问道。
“那也不至于，只有一些琐碎的片段而已。”少女耸耸肩，露出了略微有些无奈的神情说道，“中间的过程有人，不对，是‘巫’将信息素给清理了，手脚非常干净，根本不存在信息素外流的情况。”
你这也没有，那也没有的。
“那你大致知道了什么？”
“大致知道了窫窳的位置。”
…………………………………………
黄帝时代的中原，或者说华夏大地，这里还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的景象，罕有人迹。
这里还远没有变成后世水土流失，到场都是黄土地的模样。
也有可能少女走的是直线距离，直接穿过了森林，直奔窫窳的所在，所以并没有往那些人族部落那里绕行。
偶尔也会遇到几个猎户，但对方对于少女却也只是视而不见。
根据少女的说法，过于依赖视力的人类是没有“思维”的，只要稍加影响，他们就会看不到少女。
至于欧阳，则是因为他是处在少女梦中的灵魂，除了少女，别人根本无法看见。
同样的，他也无法离少女太远，不然的话也可能会发生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两人就这样一直赶路，途中也遇到了一些后世不可能见到的奇珍异兽，比如在森林里的大象和犀牛，比如说一些体型巨大的剑齿虎。
甚至于在一处陡峭的山崖上，欧阳还看见漂亮却又不失威武，通体雪白又有黑色斑圈点缀的雪豹，让欧阳大开眼界。
虽然不太了解黄帝时代所在的时代年份，但是一口气见到这么多在后世已经绝种，或者说即将绝种的生物，真的让欧阳出现了不虚此行的感觉。
“话说，这个时代的剑齿虎竟然还没有灭绝吗？”欧阳忍不出开口问道。
感觉剑齿虎这种物种应该在人类出现文明之前，就已经被人类的老祖宗智人所灭绝了吧？
欧阳对这种生物的记忆停留在小时候看的一部叫做《冰河世纪》的动画电影，里面的主角就有一只剑齿虎。
“哦？”少女赶路的脚突然一滞，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回头看向了欧阳，“我有些好奇，没有‘思维’的未来人，是怎么判断一个物种灭绝的？”
不只是未来人没有“思维”好不好，整个人类都没有啊喂！
不要弄得好像就我们未来脑子里是缺根弦一样！
欧阳想了想自己以前看的纪录片，然后解释道：“就……看它们的化石，分析地质层的年份，然后就得出来了。”
“化石啊……没想到那种跟坟墓一样的东西，竟然还能够用来当做时间标尺。”少女感慨了一句，然后对欧阳解释道，“后世的剑齿虎灭绝，多半是因为这个时代的人将剑齿虎猎杀殆尽了吧。”
“猎杀殆尽？”欧阳重复了一边这个词。
猎杀剑齿虎干嘛？壮阳吗？
穿山甲濒危，禾花雀濒危，都是因为传出了能壮阳的谣言。
少女当然不知道欧阳的胡思乱想，她解释道：“在这个时代，如果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勇士，并得到一定地位，能够在战场上指挥士兵，他们就必须独自猎杀一头剑齿虎带回部落。”
“独自猎杀一头？！”欧阳眉头一挑。
有没有搞错，确定不是去给老虎大哥送餐么？！普通人还想猎杀？！
“嗯，对。”少女点点头，“无论用什么办法，陷阱也好，迷药也好，只要能成功猎杀就可以。然后部落的‘巫’会将剑齿虎的两颗牙齿取下，制成虎符，这样才算是真正拥有了指挥军队的资格。”
“原来虎符是这么来的？”欧阳点点头，顿时眼界大开。
“当然，不然你以为虎符是怎么来的？”少女随口吐槽道，“难道只是制作成老虎形状的令符吗？那也太没有意义了吧，随便掰一块玉不就行了。”
被您说对了，还真就是一块老虎形状的符文来着。
“呃……呵呵呵……是啊。”欧阳尴尬地笑了笑。
少女看着欧阳的表情，自然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旋即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看样子未来世界真的只是弄个老虎模样的令符滥竽充数啊。”
“让你见笑了，真是很抱歉。”
“无所谓，我也不是很讲究这种传统。”少女摇摇头，然后对欧阳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
在中原的西北方向，有一条河，被少女称之为“弱水”。
这条河非常的神异，河水的密度近乎没有，所以也就没有浮力，根本不可能承载船只通行，也不可能将人托起，所以无论是游泳还是渡船都不能过河。
即便是一片羽毛落在弱水上面也会沉下去，就像是一道天埑，横在两人的面前。
弱水从外表上看上去就是一条普通的河流，只是过于安静了，并不像是活水，周围的花草树木虽然并不怎么繁茂，但也不至于没有，稀疏地装点在弱水河岸上。
这样毫无浮力的弱水自然也不可能有鱼在里面游，除此之外，就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驱赶了一样，这里周围也并没有什么小动物。
欧阳看着眼前如同一片死寂的弱水河挑了挑眉毛，眼前的这条河水还没有鸭绿江宽，一眼望去就能看到对岸的森林，却就这样死死地拦住了他们前进的路程。
据说，这种河流连飞行都做不到，弱水河底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会将所有从面飞过的物体给吸下去。
他试探性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却被少女用手拉了回来。
“怎么了？”欧阳问道，“我是灵魂状态，应该没问题吧？”
“弱水的本质并不是水，而是一种磁场凝聚而成的，流体物质，在视力中，呈现出了水的样子。而你的灵魂本质，也并非是单纯的灵魂。”
少女解释道：“你暂时还没有觉醒‘思维’，所以无法看见弱水上方那密密麻麻近乎天网一般的磁场。如果你伸出手的话，会被弱水直接卷走冲到下游去的。而且弱水非常特殊，它的下游能够直通有灵之物的终焉，归墟。”
“换句话说就是，我会被弱水带走，然后在归墟里死亡，或者说消失，是这么个意思吧？”欧阳将自己理解的又说了一边。
“我的意思差不多就是这样。”少女点点头，然后说道，“不过你的情况特殊，我也不知道你是会死在这，还是会直接回你来的地方。要不你试试看？”
少女说着，也不再拉欧阳了，突然露出了极其感兴趣的神情，死死地盯着他。
“算了算了……”欧阳连忙摆手，表示自己特别老实，冒险的事情坚决不做。
“太可惜了。”少女学着欧阳样子耸耸肩，然后继续看着眼前的弱水。
看了好一会儿欧阳还是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出来，欧阳终于忍不住问道：“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吧？要不我们绕过去试试看？”
“办法是有的，但是今天暂时不太行。”少女将目光从弱水上收回，然后看向了
天空，“天就要黑了。”
“开什么玩笑，天怎么可能会说黑就黑？”欧阳笑着随口说道，“现在可是艳阳高……”
“照”字还没有来得及吐出来，整个天空瞬间就变成了黑漆麻乌的一片。
没有了太阳光芒的遮掩，天空终于露出了在阳光下的满天星辰，在这个没有大气污染，没有城市灯光的世界里，欧阳甚至生平第一亲眼见到了璀璨的银河！
这银河是如此的闪耀，甚至于不用借助其它的灯火，他都能够大致看到地上的东西，不至于磕着绊着。
在星光的照耀下，弱水周围甚至看上去像出现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如梦如幻，宛若仙境。
“我……类……个擦？！”欧阳发自内心地惊叹道。
“啪！”欧阳的脑袋被人拍了一下。
“不许说脏话。”欧阳被少女教育了。
“不是不是！”欧阳一脸惊奇到有些惊恐地问道，“这怎么回事，怎么跟关灯一样，刷一下，这就黑了呢？！日落呢，日落哪去了？！而且——”
欧阳越说越急，语速越来越快，突然他顿住了，想到了一件让他有些毛骨悚然的事。
“我是不是，没有见到太阳来着？”
一路上被各种已经灭绝的生物所吸引，以至于根本没有功夫去抬头看天空。
偶尔几次抬头看到的树林阴翳，并没有见到太阳，但那时只是觉得可能是角度不太对，也根本没敢往太阳没了的方面去想。
“太阳？你要见到太阳干嘛？”少女奇怪地问道。
“不是……黄帝时代的人连太阳都没见过吗？！”
“太阳被眷族的飞行器包裹起来了。”少女解释道，“这有这样子才能充分地利用能源。”
这尼玛比没见到太阳还要夸张好不好！太阳竟然被眷族藏起来了吗？！究竟是什么样的科技水平，竟然能够将整个太阳给包裹起来啊！
欧阳眉头微挑，想到了以前在各种营销号上学习到的知识。
前苏联天文学家，尼古拉·卡尔达舍夫，用他已知所有的技术，结合人类极限的想象力，提出了文明的三个等级模型，用来衡量一个文明的技术先进程度。
文明的技术等级主要是对能量的控制技术，技术越先进，对能量的利用率越高，而更多的能量则会带来更加先进的技术突破。
零级文明就是最低等的文明，只能利用一些诸如煤炭、石油这些低级的不可再生能源。同样因为技术受限于能源，难以离开自己的母星范围。
一级文明，也被称之为母星文明，这个等级的文明可以完全掌控他们星球上的一切可利用的资源，以及一切事物，是星球上的绝对主宰者，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天气、河流、土地、海洋甚至其它生物。
地震、火山，甚至于地质和板块的构造都能控制。这种级别的文明已经可以探索星空，并且自身星系已经被探索完毕，甚至开始殖民。
二级文明则是行星系文明，可以充分利用恒星所具有的能量，并将所处的太阳系完全纳入操控之下，可以在太阳系内的各个行星上自由居住、穿梭，不担心能源问题。
能够在恒星地周围制造出类似于戴森球的结构，以此来高效地利用从恒星上散发出来的、无穷无尽的能量。
而眷族所做出来的，用来包裹太阳，以此来吸收能量的装置，很有肯就类似于戴森球。
至于眷族，则应该是三级文明，也被称之为银河系文明，或者即将成为三级文明。
这种文明已经开始在整个所在的银河系开始探索与殖民，能够利用星系内所有恒星的能量甚至可以用人类无法想象的技术，从黑洞中获取能量，并且制造出人造恒星。
他们拥有超光速的星际旅行方式，可能是曲率航行，可能是虫洞或者迁跃航行。
从眷族如今表现出来的种种迹象表明，他们确实如此，拥有着远超二级文明的实力。
至于他们是否真的已经达到了三级文明，则需要看他们是否真的已经占领整个银河系了。
在欧阳看来，就算他们还没有达到那个水平，那也应该相差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