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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足不离水,头悬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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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船破灭,湖水连荡,巨量的水流冲击向断裂楼船处,爆发出哗啦啦的巨响。

周遭不少船只二重楼都在轻微摇颤,船沿灯火也在晃动,其中掺杂着不少男女老少的惊呼,好在敢在夜晚二重楼上出没的人物大多靠此生活,熟谙水性与水势,并未引起太大的恐慌。

“唉。”

看着少年果断远去的背影,出手阻拦的城主大人目露惋惜神色,更有诸多复杂与无奈。

少年曾来木塔借阅过书卷,而尤为喜欢古卷的白衣城主曾在顶楼看过几次。兴许是在这样小城里,能够花费如此精力时间在书卷上的少年并不多见,处于好奇白衣城主也就多看了几眼,也就这样他记住了少年。在其眼中少年安静时便是普普通通的书生,一脸平和淡泊,极负书生意气,偶尔也有头埋古卷而忘了饮食的趣事,那时候少年的眼神烨烨生辉,彷若神游在书中世界,就像是一条刚刚探出头角触碰世界的书虫,急需透过楼中无穷藏书走出身体所在的小城。

木塔七重,每一重皆有无尽藏书,少年沉浸书中,时而蹙眉哀切,时而喜悦点头,时而痴痴傻笑,他看到了千里外的山峰白云,万里之遥的雄伟巨城、妖魔的传说,勾栏巷尾的琐事,那是一副岁月洪流中传下的光景碎片,不过是以另一种形式记载下来,又将会以某种方式出现在众人的脑海想象中,由书上一,成给众人口眼脑海中的千千万。

而在多年前的某一个雨夜,南文麟为了躲雨走进了街巷中的老面馆。面馆二楼可以看到隔壁的院落,院落中有数颗老树,以及一名少年,这名少年正是洛辰。而当其看到少年腰间悬挂着一柄雕龙匕首后,南文麟这份好奇终于变成了震惊,就连爽口劲道的面食也忘记了享用。

多年前那位身着白衣道服的男子本该成为城主,但是却在进入南荒后销声匿迹,此后原本成为教书先生的太虚麒麟成为了城主,遍受瞩目。当时正值青年的南文麟记得,那名白衣男子走进太虚宗的道脉深山,又出得深山,腰间也是悬挂着那样一柄匕首,尾端有雕龙,龙目暗淡无光。

佛门大德曾言天定因果循环,人生来入其间,不成佛不可脱离。世间没有无缘无故,如果有那便在通晓所有事情的无数年后回望那一刻,具是有迹可循。

一声叹息,一袭白衣的南文麟握紧双手缓步前去,来到断船处,其伸出双手触碰在船体上,分别在木板上粘上两道橙黄色符箓,其上有流云飞鹤等祥瑞图案,南文麟退后数步,口中默念神秘音节后做出一个托起势,顿时那两张依附在船体上的符箓化作无数道流光游走四方,有微渺灵巧的飞鹤攀升到楼船与桅杆等高耸之物上,有流光丝线穿梭船体之内,遏制住进一步崩裂损坏的船体,而那抹最为清晰的流云则是出现在了船底,薄薄一层,恍若云海纱雾毫无重量。

道法既出,符箓演变天地灵物,原本遭受破坏而沉降的断裂船只不再沉降,反而在避过前方障碍顺流直下,就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巨手在托起船只残骸。周遭众人望去只能够看到朦胧的白影,最后只是将这份奇事归根在新城主的鸿德与镇压河道的石牛身上。

南文麟御水返回,在其眼前来自凶兽谷的浩岁站在原地,其借助河水冲洗一身血污,脸色阴森中透露着颓然。

南文麟平静的看向浩岁,神色看不出悲愤或是厌恶,恍若天上那一轮明月澄澈流净,其缓声:“你可知你这样做法,会让我很困扰。”

浩岁一时间言语失控,不知如何作答。在烟石城掀起如此大的风波,眼前人再如何怒火朝天都是理所当然,但就是南文麟表现的如此自然随和,习惯了生杀予夺,正面交锋的他却是是不知如何应对。

南文麟转身看向摆渡口,湖面渐趋平稳,船沿和岸边灯火投下光影,细碎斑驳,那些光影交织中更有许多细小的黑影爬上爬下,东来西去,就像是一只只黑蚂蚁忙忙碌碌,不懂的休息。看到这一幕,白衣城主隐隐一笑,分外满足。

“其实城池破坏,家屋倒塌,那艘兽船的毁坏都是小事,但是人要是没了,就真的一切都没了。我不知道那艘惨死在兽船里的修者们是否有亲人眷属,如果有他们该是如何的伤心悲愤,黑发送黑发,或是白发送黑发,只要是送走不回来的事情,终究是令人悲痛不已,非是良好之事。”

南文麟继续缓声说道,他话语平平淡淡,语速平缓如流云拂水,温和尔雅,让人不自觉的愿意去听,去想。

“只是那些事情太远,南某身份卑微,能力浅薄难以承接,但是在这座城池里,我终究能够全力守护些人,我是他们口中的城主大人,他们同样我的小大人朋友,君以诚待我,我亦是要倾心奉还。你这样做,令我很困扰。”

浩岁听得心中泛起寒意,故作冷静出声辩解道:“我想招徕此子,只是此子身负奇力,侍武骄狂,一语不合便大打出手。城主大人要知晓我凶兽谷乃南荒大宗,脸面存留至关重要,几番争锋便演变至现在这种局面。”

南文麟只是不温不火的点头回应一声:“嗯。”

浩岁心下一沉摆动双手,继续说道:“烟石城止战约束我可是牢牢遵守,就连那些战死的兽魂人也都不曾展露分毫。城主大人目光如炬,既然关键时刻出手援救,想必也是应该明辨此理。”

“嗯,约束上我看的清楚,但这并非我出手相救的原因,何况我想救的人也不是你,而是那位少年。”

南文麟最后看了一眼眼前人,说道:“念在没有造成城民伤亡,此事暂且不予以追究,你且好自为之。”

“多谢南城主宽容。”

两人可以说是同时代之人,注定只要在将来大道上追逐交锋。只是南文麟话语天然占据高位,浩岁只有应承的念头,居然毫无反背之意,这一幕就像是长辈在训斥后生般。浩岁所在的凶兽谷的确来头不小,底蕴深厚,位列顶尖之下,但是面对眼前人,他终究是要弱上一头。

太虚宗是明面上南荒大宗,而究其根源乃是久远前天下道门主脉之一,兼具执牛耳者的身份,威望惊人,贵不可言。

这一点可以从其立根所在地域看出。太虚宗立派在名为‘天下神秀,三分入手’的珠暨、仙峦两大神州,在北方壶口外的广袤天地间有着深远的影响,而其势力范围又涵盖了烟石城南下数十万里区域,可以说太虚宗纵向跨越了南荒与中原的诸多灵地,势力范围与底蕴皆是属于世间顶尖之列,在八大势力中同样占据着重要角色。

就在浩岁躬身拜谢时,一股巨力直接爆发在其头顶上,这股力量不取人性命,但是却是直接将之砸入湖底,半截身子都被埋入河底土石中。

浩岁在湖底愤怒惊呼:“南文麟你!”

一袭白衣踏水离去,翩翩如仙人,其留声道:“无人伤亡,但我臣民洛辰却是遭你胁迫,遭受不公正对待。此掌且做一次提醒。”

十多息后,浩岁携带巨量湖水冲出水面,水花漫天,冰水中他脸色惨白,躯体颤抖,黑夜未曾过去,身份尊贵的浩岁已经几度被轰入水中,放在城外这近乎是不可能之事。他双眼恶狠狠的盯着河水上游方向,脸色疯狂暴虐至扭曲,一身力量蠢蠢欲动,最后他还是压下了心中怒火,用殷红舌头舔了舔嘴唇,转身走向城南方向。

知道这是南文麟在出手警视,否则以其身份实力,即便是不杀了自己,手上也有诸多手段令自己尝到后果。面对此人,他唯有退让,不行的话就一退再退。若要说南城主,唯有烟石城民知晓,而南荒天纵麒麟,众人皆知。

南荒八大势力,结有香火情缘,老辈强者一路走来,各自成为宗派长老祖辈,庇护一方。但其中漫长岁月间争锋斗胜,惨烈至极,只是他们大道竞锋,生死无情,只是一旦涉及外强危机具是一致对外,摒弃仇怨携手合作,在其他势力看来匪夷所思。而年轻一辈也是如此,亦敌亦友,万不得已不做厮杀砥砺心智举动,当然这一切除了仙雪峰与南荒王家。

浩岁心道,恐怕,这才是南文麟放过自己的原因,否则那一掌重上几分,自己头颅便要成为一团浆糊。

洛辰离去的纵向道路上,驭夫停下了手中长鞭,战战兢兢的面对着绣虎之人。

手下鳞马突如其来的的失控,不仅打破了入夜的平和秩序,更是造成了血腥惨事,而作为其主人,中年驭夫难辞其咎。

绣虎之人分析过现场后脸色严峻,相互对视后低沉对话,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只是这些细微的动作便如同一根根手指上,在驭夫紧绷的心弦上再度弹起。

驭夫终于沉受不住这份压力,噗通一声跪地哭喊道:“大人,明鉴啊!小的驭使那鳞马畜生三十年,整整三十年啊,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烈阳高照,我们上山搬柴,运送板石,一次事故都没有出现过。怎么地,怎么地刚从摆渡口载货而来便出了这等差错!”

驭夫低声哭喊,泪流满面,身躯像是水面飘萍晃荡无根,两只手止不住的拍击青石道路,皮开肉绽也不自知道。他哭喊到后期变得喃喃细语,朝着眼前的鳞马扑过去,哭道:“小青啊,你要是想走就走吧,为什么疯狂的跑了呢,一路跑走就跑走了,去那大山里头也成啊。为什么奔着那少年人踩踏过去,流血死了,为什么呀,我打小便与你们一同吃睡,哪怕是娶了媳妇后也没有改变···”

远处的另一匹鳞马适时嘶吼,声音凄怆,它年纪稍大,灵性不足,一直瘫软在地上,身上显露着众多新鲜伤痕,周围地面上全是溅射的鲜血,暗红成灰。而在其身旁,一位女子正在进行着捻磨血液,观察瞳孔等工作,动作仔细,神情真挚,眼中精光一闪一闪,似是在验证什么。不久后女子回到其他绣虎旁边,低声回应道:“那一匹没有问题。只有这一匹被人抹掉灵智,催发了精血,故而陷入暴虐疯狂之中。”

“媳妇一直为此事喊骂我无能无用,但我赶了大半辈子的行车,你们两个就陪我走过了半生,还要运物赚钱,不细心照看你们能成吗?媳妇诅咒我早晚遭受大劫,死在你们身上,莫非指的就是这个时候?”

驭夫苦苦搡搡,分外悲戚。

随后不久,绣虎之人便扶起驭夫,和善道:“放心吧,那名少年没有死,既然没有生死一事,你也不用再太过自责。天色已晚,再折腾下去便是在浪费时间,你也赶紧回家吧,家中还有人在等你呢。”

驭夫目瞪口呆,随后神色仓惶,大有劫后余生的感觉,怯弱问道:“真的?”

经过一番安抚与交涉,绣虎许诺驭夫得些许银两,死亡数下的鳞马尸体归绣虎所有。只是驭夫心神忐忑,不舍不情愿,宁愿不要银两与货物也要将其尸体运载回去,厚重安葬。到了最后不得已,绣虎威逼利诱才达成,在一片旁观者的赞扬安慰声中,驭夫在一边哭泣,一边躬身感激着牵着鳞马行车离开。

经此大劫,驭夫更加老了十多岁,原本就枯槁的身形又添佝偻状,一人一马一行车,辚辚声渐去渐远,消失在黑夜中。

这名挣扎生活的烟石城凡夫死了也不会明了事情的真实经过,有人在城外施以小手段,便将其平稳生活打了个支离破碎。

在鳞马身前古树旁,一位身着劲装的魁梧男子捂着额头眼角,沉默看着事情发展。待人们散去,绣虎一人忽然恭敬的拜向此人,道:“大人,不知要下这匹鳞马尸身有何用处?可有具体安排?”

绣虎口中的大人,也就是烟石城地下的王者。藤虎摆手道:“客气,这匹鳞马嘛,就送到城东老沙那里,记得交代用冰凌库藏着。”

藤虎转身离开,径直走向摆渡口,其自言自语道:“我说今天怎么眼皮一直跳动,隐有阴影遮眼,原来是你在祸水东移,来来来,看看你究竟给我转移来什么个麻烦事。”

藤虎来到湖边,看到了白衣城主的出手,又看到一位修者踏水而来。湖水泛波,湖风传寒,冷风中更有一丝炽烈的酒气,天上地下,独一无二。

待兽皮男子上岸后他向前一步打断步法,不怀好意的笑呵呵说道:“原来是你这个家伙。”

浩岁神色大变,下意识的后退半步,皱眉惊问:“阁下是谁?”

藤虎踱步向前,双手交叉反复扭动,一连串筋骨舒展的爆响响起,其斩金截铁道:“放任你凶兽帮横冲直撞,只是懒得去搀和。只是此城有此城的规矩,随意搞乱正常人的生活是一条底线,尤其是身怀神力的修行者,如此怎能容你?”

浩岁终于响起了此城地下的王者,势如猛虎,不可抵挡,其示弱道:“在下已经认错,南文麟城主也已经宽容,既往不咎。”

“哈哈哈,不好意思,你可能没有听说过一句话。门将守安震乱世,三教九流归绣虎,所以说今天我这个名义上的绣虎老大还得管管。”

蓬的一声,浩岁遭受沉重一拳,口吐鲜血倒冲入水。

藤虎收回拳头垂落身侧,他眼神冰冷,隐有雷火乱冲,极不稳定。心道你下阴手一事害的一位上了年纪的人哭了好久,那种真切的悲愤与绝望让其想起了多年前的灾乱,

藤虎一握拳,沉声道:“可能你我都不能感同身受,但我很不高兴,不痛快,不舒心,所以说还是要揍你看看。再来!”

宛若猛虎下山,威势无匹,藤虎跃起半丈撞入水中。

这一夜,浩岁脸部骨骼断裂,彻底破相,随后被扔出烟石城南部重门。

柳白堤西侧连通着较为圆润的礁湖珠,东部则有一大片淤泥与沙粒混合的潮润水泽,水泽呈现月牙形,又名月牙湾。此由河水冲击而成的月牙湾占地颇广,每当入夜那片河湾中总有无数个月亮沉浮其中,如同天上那轮明月被打碎了掉落其中似的。月牙湾外缘近水处有连绵的蒲草,蒲叶盛夏时深绿暗亮,入秋后褪去暗绿而变得黄褐,每一束蒲草顶端多会结出十几寸长的蒲棒,最为讨小孩子们喜爱。

洛辰一路踏水东下,在靠近月牙湾的时候抬头看了看。夜幕广阔,星辰众多,尤其是那轮月亮,众星托捧下分外明亮澄净。

他微微眯起双眼,看向无限高远处的那轮明月,他一动不动,气息平淡,似是想要将圆盘中的浅暗晦陌的树影牢刻眼眸中。

只是他再如何分神,心中渐渐生起无数书卷气都难以抑制的波澜,有一抹抹嫣红的血雾自其身上飘散开来,忽东忽西,忽上忽下,随风远逝,随波跌荡,飘渺无端,难以揣摩。

前方,一艘梭叶舟缓缓驶来,船首一位黑衣人双手后撑,双脚浸泡在水中,他上半身安安稳稳,双脚却在水中不停的晃荡。

来人身着破烂黑衣,腹下心口有深深凹坑,诡异的是此人拥有着一头妖艳美丽的赤发,赤发鲜红如血,翻飞如丝,一缕缕血光顺着发丝甩动而如雷霆裂空,状若妖邪。而再往头上数丈高处,有一轮小型的月亮悬浮,与天上那轮明月一般无二,只是近看来更加清晰冷澈,照人心弦,令人心神凉静,如夏日饮冰,可浇灭热血。

赤发魔鬼,足不离水,头悬双月。

洛辰双眼冷冽,长刀入手,同样在周身掀起妖冶的朦胧血辉。

“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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