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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督府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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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长城说来似乎简单。

其实整个防线是两道长城,夹着云同十六州的广大地区,这是北疆的门户。

北境调兵遣将作战都有那位骠骑大将军慕容垂领导,民政税负后勤,乃至军械打造其实也都是北境大都督府负责,而这位骠骑大将军身份特殊,自然是兼领的大都督职务,具体负责事物的其实是那位副帅,北境副都督梁王李景。

边军和修士自然是称呼慕容垂骠骑大将军,梁王李景北境大都督。往往这个时候李景多会笑呵呵的说:“是副的,副的。”

这一位当年赌坊输了名琴赖账挨打的事迹在北境长城传的很广,便是当初魔道修士很多协助守城的时候,都十分喜爱待见这位平易近人没有架子的王爷。

身为当代至尊的亲兄弟,能在北境不惧生死亲临战场的勇气,便是魔道之中的人也得举起一个大拇指。而那输琴赖账挨打的事迹也是他自己说出去的,就更让诸多性情之中的魔道修士有好感。

这也是为何正魔交恶了,魔道修士还多多少少能在这长城之上看到。

今日李景登上关隘城头,自然是要去见一见那位在城头结草庐精修的裴剑圣。

如今整个邙山剑阁都几乎搬到这长城城头了,原因无他,剑圣依约来城头固守。除了重伤的几位剑先生在云州修养,其余的剑先生都在城头守着。

而剑圣草庐之外空旷着好大一片都是这位剑圣独守之地。

青莲剑仙带着梁王李景缓缓进了这十来丈无人敢打扰的地方。

连一声师尊也没敢叫,这位青莲剑仙便退到了一边。

梁王李景走到剑圣打坐的身边,然后伸手便要拿起棋盘边那白子落子。一道微小的剑气直接打在李景手腕上,随即一道似乎苍老到了极致的声音响起:“你小子还是没大没小,这盘棋你没资格下。”

李景似乎兴致被打击的惨不忍睹,一身纨绔不羁坐下后,摸着自己脑门道:“剑圣,你说你败了半招才上着城头的,那败你的人可有资格和你下棋。”

“废话。”

剑圣似乎并不给这位王爷面子。

李景伸手掏出一块纯金令牌直接丢给青莲剑仙:“劳驾世兄帮个忙,前去召来紫衣侯回来给剑圣解闷。”

剑圣许久未修剪的长眉无风自动,那一身青袍在剑意下微微起伏。

李景不得不怂了,只好正色改口道:“劳驾师兄帮个忙,走一趟洛阳,以督府军令调各大世家玄门组织各家的精锐修士来北境,按照大将军对战事的评估,只怕有一场大战将至。”

“另外多说一事,告诉我兄长尽力修复与魔道的关系吧!若是少了魔道骑军,边军的骑军并无野战之力。若是派出去便是羊入虎口送人头罢了。实在不行请以皇子为质。”

剑圣原本不愿多说,此刻两道疯涨出的吊长眉似乎有了一丝兴趣:“你能有这份决断也算的不凡,年轻一辈之中有你这等决断的不会超过五人,可这五人都不可能像你这般说出以皇子为质的蠢话!可便是这点蠢话,我还是很喜欢的。”

“苍生之重有勇气一肩挑起,你也算的不凡了。”

剑圣微微一摆手,意思是青莲剑仙可以去传令了。

等青莲剑仙走了,剑圣再次开口:“小子,你说吧!找我何事!”

梁王李景微微郑重以礼后说道:“我想请剑圣大人助我取出时花剑盒,以剑盒为礼送与魔宗首徒,只需魔宗首徒登上城头不用出手,将来自有大批的魔道热血修士前来增援守城。”

没有多少情绪的嘶哑声音再起:“非要如此!若是这样做了你便极大的失去了迈进五境的可能了。”

李景摇摇头道:“北境此次大战情势危机不逊色十几年前那一战,可如今没有第二位光明教主亲上城头,正魔交恶便是连援军助力都没有了。若是我还惜这个剑盒,何以诚信请那位魔宗首徒。”

随即剑圣没回头,依旧看着北方,伸出二指作剑,一道剑气破开李景的虚鼎世界,李景心念转换那个时花剑盒飞出。

剑圣的那一道剑气随即散去,虚鼎世界再次封闭。

剑圣微微摇头:“虽然文圣武王是我的晚辈,可是没想到他们借助气运龙气封印你的虚鼎世界这咒文如此强大。”

李景苦笑道:“我因幼时得了魔道一卷密卷修成这虚鼎世界,便是最好的保密存放之处,所以我才能坐稳这北境副帅的位子,不然那里轮得到我。这时花剑盒虽然珍贵,但是与苍生相比,我还是赚了的。”

此刻那剑盒上有铭文:“怨时吹箫,闲来说剑。”

剑圣一伸手,取过剑盒,微微伸手感应。

吊眉微微晃动:“八柄一品灵剑,俱是稀有灵材打在,可以算作未来铸剑的剑胎。下层五柄杀伐利器,当是无数年前先贤杀妖的利器,以妖血蕴养的斩妖剑。最后一柄乃是开国高祖御赐的尚品灵兵,整个剑盒是帝国集合各家秘藏精铁仿造魔道剑典,说是一件镇国重宝也不为过。”

“而你还可能几乎因此永远失去进五境的可能,可曾有悔!”

“若是悔我还能帮你不伤咒文的情况下放回去的。”

梁王李景一手扶腰潇洒无比,豪气爽朗的说道:“不悔,若是因此可以少死万千边军,有甚可惜的。”

剑圣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这位纨绔的皇族子弟,微微有些动容:“吾道不孤!”

“既然如此,我替你送这剑盒!剑八,你走一趟吧!”

随即随后一个剑印记压在那剑盒之上随后朝后一抛。

身后一袭湛蓝色袍服的剑八先生突然从草庐后方的城墙下跃上接过剑盒。

剑圣又吩咐一句:“王爷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吧!就按照王爷的意思办,这时花剑盒妖亲手送到魔宗首徒手上。以后跟着护卫魔宗首徒,不能让他死在你前面,可曾记下了。”

剑八先生并不多话,微微点头。

随即跃下了城头。

无论是梁王李景,还是剑圣皆远眺北境之外的乌云密布。

阴云之下更有妖兵从冰原到荒野缓缓潜行。

北海灵州极地冰层之下有一座冰宫,一位威严的中年帝王摸着大髯缓缓开口:“冥后,要不是你我双身不死,只怕此次我们就被坑杀了。如今知晓那位道君承接天命,只怕对我们入主中土便是千难万难。”

海眼之中一条巨大的蛇尾缓缓游动,随即只见得一道女声说道:“如今昆仑是去不得了,那是道门天帝的道场居所,而那位道君十数年前传了一句真言与你我,不是如此我们何以可以借玄牝珠之力治愈那断足之伤,如今算的换过一副躯壳重生,更是神位在手缓缓炼化,成就真神指日可待。玄帝到时候覆手可破那拒妖长城。”

这位被称作玄帝的妖神此刻微微点头:“先有鸿钧后有天,神魔更在仙佛前。祖鸿钧化作天道,不干涉三界六道,如今治世的不过仙佛之流,你我生为先天魔神,便是借玄牝之力化生而出,也不是他等能比礼的尊贵。当年娲皇斩我等四足撑天,如此算来我等也应有治世的功德福报。”

随即化作灵光落在海眼之中,一只巨大的玄龟出现,那冥蛇缓缓缠绕进巨大的背甲之内。

一尊神魔一般的玄武出现,身后三道神位辉耀缓缓转动,随即沉浮在海眼之中修行。

毕竟那一条被打散的冥蛇之躯虽然可以复生,毕竟需要不少时间适应磨合。

东海之上云海之中。

一条巨大的太古云鲸背负桃山在空中作仙游。

桃山之中有数条坑道,正教被囚禁再次的弟子长老届是认命一般的挖矿,一种极其贵重的结晶矿脉,似血一般映红。

挖出的矿脉结晶都被送到了律麟楼。

一位儒衫夫子正在记账。

这位正是被强行分出阴神的德昭老夫子,似乎除了穿了一身儒衫之外并没有太多的不同。

妖君时常坐着轮椅来此检查那些血精一般的矿石。

今日这一位依旧戴着碧玉面具,头戴道门纯银莲花冠,手中拿着那一柄折扇,在香风之中坐着轮椅降临律麟楼。

看着那记账的夫子,微微摇头却是自己推动轮椅进了当日牛余德为慕容子明打造的那件炼器室,说白了就是一个精致一些的铁匠铺罢了,安置在这堡垒一般的律麟楼之中。

那些矿工如今住的地方都是在桃山矿洞之中简易搭建的。

便是德昭夫子这一具阴神之体也是住在那边看顾诸人的。

看到这位妖君的来到,德昭老夫子有些奇怪,为何这一位一直这般仔细的检查每一块晶石矿,时常还从每一个批次之中的矿中挑选出来选取试着铸造,只不过废了九牛二虎的功夫也只能提炼成功一小块。

一只三足金乌似乎是从西北晨曦之处飞来,落进桃山的时候带来一股炙热的气息。

德昭老夫子这一具阴神并不好进这律麟楼之中,每次都是在大门的位置收矿,而每次搬矿进楼中的是一位年岁十几岁的半大少年,生的眉清目秀,头上扎着两个总角,似乎还是幼年一般。

大渊之中生出一声暴怒的龙吟,随即一只天麟从海中踏浪而出,御风而起直接朝着桃山飞来。

其身后一只黑蛟带着无数虾兵蟹将踏还追出。

那黑蛟口吐人言:“撤吧撤吧!这厮真是个好蟊贼,偷了龙宫之中的兵器不算,如今居然偷到大渊来了。”

天麟落入桃山之中化身成总角少年模样,妖君君莫羡微微摇头:“你都偷到大渊之中天元宫中了,若是那位追出来,我可保不住你。”

话音刚落,一道赤足娇媚的女子左手扶着腰间的龙纹剑,另外一手持凌霜剑:“你就那么肯定我不敢上桃山,怎么觉得这是龙陨之地我便不敢来了。你开采龙晶也就罢了,打造兵器也算了,可是你使唤这小麟偷到了我天元宫中,就那么肯定我不敢来嘛!”

“妖君妖君,你便真当自己是妖族之主了?”

轮椅上的人一挑眉,忽然笑道:“前辈,要战吗?在桃山,在我的领地!此处有大日天龙屠杀的众多龙众,你这妖族叛变者就这么肯定东皇不想杀你,或者说如今的帝君不敢杀你?”

一声冷哼,随后一道流光远去大渊之中。

女官侍从一般的云海琼鲸元灵之体出现,道了一句:“可吓死我了,这位的脾气是真的不怎么好,下次能不能不偷天元宫的东西了,万一惹火了这位化出原身,我要背负桃山,连跑的机会都没有。今日便是分身而来我都差点吓死,祂乃是天元之龙与祖龙一般古老,我只不过是有一些龙族血脉的太古鲸鲲,压力真的很大的。”

总角小童笑道:“妖君,天元宫中的兵器样式比东海龙宫之中多太多了,我们下次还是偷这天元宫中的吧!”

随即开始搬那些龙晶,轮椅上的妖君微微点头,云海琼鲸面若死灰。

就在这时君莫羡开口:“我与你取个小名吧!就换做琼海云锦,锦瑟无端五十弦的锦。”

总角小童搬走了几大袋今日收来的龙晶,似乎是累着了。

坚持不住人形,便一声犬吠,化成了拂秣狮子狗,妖君伸手

抱上膝盖浅睡。

“琼海云锦,朝着南边去,海中三座仙山开启,应能分润不少彩头。”

云海琼鲸无奈,灵体散去,巨大鲸鲲之身背负桃山开始南下。

大渊之中极深处一座海底 火山的洞口,一只巨大的巨龙微微酣睡,嗤笑一声:“就这么点胆色,当初可是敢朝大渊尿尿,追着本座原身跑的小子。如今得道了,胆子变小了!”

桃山之上桃林漫步的妖君君莫羡微微摇头:“落日归山海,山海藏深意。可这他娘的事也太多了吧!那大渊之中有残阳落日陨落的星铁,若是拿来与龙晶相合,倒是可以破开强横妖躯,可是这如今这数量也太少了一些。”

云海之中突然一声吼叫,便是巨大的云海琼鲸也被骇的不轻。

远处一位大士端坐在一只全身金毛的望天犼上,此刻大士微微安抚犼头,对着巨大的云海琼鲸笑道:“南海故人来,还望桃山之主一见!”

桃山之上没有动静,这似犬的金毛望天犼一声如深渊一般传来的吼叫,朝着海中而去,海中激起数条蛟龙腾起。

这青年模样的大士微微一笑,随即赤足起身落在莲台之上,那金毛望天犼随即一头扎向海里,便去与那蛟龙撕咬,不出片刻杀死数条,其余蛟龙各个带伤化作水虺而逃。

就在此刻桃山之上飞出一只极大的枭鸟,一身彩羽颜色满布黑斑,一双大翅张开后奇大无比。囚在仲天内无数年月的枭鸟重现世间。

青年大士看的这枭鸟出现,随即身化金光而走,金毛吼凶猛无比就要踏云去追那枭鸟。

这一刻那枭鸟一双利爪朝着那金毛望天犼抓去。

云海之中突然生出一座金莲台,金光耀目,直接隔开了金毛望天犼和枭鸟的厮杀。

枭鸟飞回桃山。

金莲台微微生出千叶,随即天龙嘶吼,天女散花,八部护卫,空中降临一尊佛陀。

“佛性起自凡根,万般水过无痕。善逝来见十佛。”

桃山之上没有半分回应,这无比巨大金身的佛陀微微一笑:“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三世因果循环不失。”

青年大士此刻也端坐金毛望天犼,似乎并不急切,向是觉得这桃山迟早能进。

一声琴音响起,青衣莲花冠的妖君手抱琵琶,手中夹着拨子现身了。

既然佛祖要说法,自然由不得妖君不听。

可妖君既然落座,西北天际飞来两道圣器。

虽然飞的缓慢,可是便是这佛陀大和尚见了也只好微微摇头:“帝君真是护短!贫僧退下就是了。”

两件圣器停顿一瞬又收了回去。

一个极其空灵的声音开口:“大僧身作沙门治世之尊,既要谈天说地何必欺负妖君。妖怪大道佛法僧三宝荟聚,五庄观再开盛宴之时。本座亲见如来倾听世尊说法。就以半截观音所占的流沙之地一方空山为注可好!”

“好!”

“我亦想见帝君一面!还有彩头那便是帝君心中宽广慈悲为怀。”

娑婆世界佛陀之主算是答应了。

空灵的声音再现:“事实便是如此,天幕之上众圣可曾都听到了,若是以后还欺压妖君,说不得我便不好说话了。”

天幕之上寂静一片,无人应声。

随即西北之地夕阳大日散发一片晚霞。

堵路的佛陀连带那金毛吼上端坐的大士对看一眼,纷纷化作流光而去。

一念起一念灭 ,娑婆世界之中那位治世之尊微微摇头苦笑。

这算是还没开始便结了孽缘。

参合山庄水月小筑之中,敦煌君那一间内室之中,小随遇正在一寸一寸的认真打扫,手里拿着抹布慢慢擦过一片片许久没人住一回的地上。

终究是在床下碰到了那个机关,随后下了酒窖,夜明珠之下见到诡异一幕,那无数酒坛酒壶之间醉卧一尊石雕。

醉意朦胧鲜活无比,除了是玉石材质与真人大小没有半点不同。

周遭还有一些枯枝干花,看这架势当真是老死花酒间。

小随遇慌不得以秘法给自己那位师尊传讯。

桃花坞内开凿石窟的白衣身影接到传讯,乐坊花街的抱月楼之中一位蒙面琴师也接到传讯。

分了先后的从天一阁前回到水月小筑,如一道清风白影。

只不过等进水月小筑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个敦煌君了。

等看到那尊醉卧花酒间的玉石相的时候,对着小随遇微微摆手:“你出去吧!此处我自己来收捡。”

敦煌君依稀记得过去姬天佑是个很会找乐子的人,尤其是在如同监禁的水月小筑之中养病的时光里。

平素里多是不端的瘫在轮椅上。更多的时候便是在中午还赖在矮榻上,或是披着白裘披风就睡了,或是睡着了手中还抱着半只酒壶。

世家子弟出身的敦煌君那里见过这种名门子弟,都在想姬家会不会被这位病入膏肓的执剑上卿污了名声。

可这位的苦中作乐也实在是让敦煌君有些哭笑不得。

自从当日打过一场后这一位似乎气若游丝一般,着实把德昭老夫子吓坏了,罪魁祸首的少年慕容凤皇还一脸嫌弃的看着那位从打坐之中一回过神来要酒喝。

姬家大先生的两个儿子侍奉祖宗一般的侍候这位小叔,似乎半点不敢违拗,毕竟似乎也没把慕容世家禁酒令放在眼里。

慕容凤皇微微有些皱眉的时候,德昭老夫子的声音响起:“执剑上卿养病期间的水月小筑不再受慕容世家家规限制。凤皇,你随我来抓药,然后指导姬飞禽熬药。”

似乎从那一日起,水月小筑连带雅庐都各种状况不断。

似乎是回忆起过往敦煌君更容易解脱心魔执念。

一袭白衣的阳神身外身就坐在酒窖里开始静修。

心情平稳,在过往时光里入定。

儒三希真修,士希贤,贤希圣,圣希天。

释三皈大戒,皈依僧,皈依法,皈依佛。

道三炼实功,精练气,气炼神,神炼虚。

这等入定修行,道家曰静坐内照,佛家曰参禅悟道,儒家曰坐忘神游。

不是瞑目合眼么事十二时辰坐卧身心,一切动静之间,心若泰山不动不摇,眼耳口鼻断却,不令外景入内,不能有丝毫动静不稳,此乃不名静坐。

儒家有一门心法,名曰坐忘心法,敦煌君如今便是用的这一种,这心法原来便看过,只是当时年幼觉得用不上,那里知道如今对自己来说的的确确是需要的。

诚如金无怠所言,自己的执念深重,自然心魔深重。旁修了魔道之法,虽然功力大进,但是自己不能四教学说汇流,便是三教融汇也做不到,初时不明显,越到后面对心性的影响越大。

所以才需要分出阴神游历花街乐坊,看一看人间百态,自己原来活的太浅太表面,世家子弟没有真的懂得民间疾苦,看到的都是表面。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看到乞丐给钱,看到弱小救一把,并没有从根脚上去想这些,浅薄了。

当年的姬天佑之所以破教而出入魔道,可能也是另辟蹊径想看一看这世间疾苦的另外一种解法,弱肉强食拳头大的即是公理,那自己就做那最大的拳头。然后用这拳头压服所有依仗家势欺人之辈按照圣贤书中的规矩行事,而不是和自己意有好处就用,不合的就当做不知道,世家多半如此,皇室亦如此。

只是可惜姬太姬天佑终究是身陨红尘算计之中,就算是妖皇复生需要那一具得天独厚的身体不得不死,可终究还是死在各方算计之下,有那位身居地底皇陵的太宗文皇帝,也有各方圣人先贤,既有大道之争,也有正魔之别。

所以只能是他死。

菩提心证,世间万物枯荣、形体生灭、无所著相即是诸法本空,因缘本空,佛法真谛,所以也不得不死。

敦煌君打坐的恍然之间似乎又见到那一位高居神座身材飞扬的少年知己,如今已经算的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只消那位金阙帝君抚过三生石,便再也不存在他存在过的灵识痕迹了。

敦煌君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还是少年时的慕容凤皇,看到这一具玉石雕相。

小随遇打了一盆水,里面放着清洗用的方巾,刚刚送下来。

从敦煌君的身上走出一人白衣如雪,这面容小随遇熟悉,可是不敢多问。

能从身上多走出的这一位必然是自家师尊的阴神,可一袭白衣这容貌实在是小随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终究是少年好奇心大起:“师尊,当日与三大宗师问拳是你一人对敌。”

回答小随遇的只有微微点头。

这一次的话更加温和:“放下后,你去做自己的事,我就在此处闭关了。那一方印玺你记得放在那个纳凉盆景边上,有空的时候进去把桃花坞打扫打扫。问拳的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随即白衣阴神放下才取来的一方蒲团就在石相对面坐下安静入定。

一身麻衣的琴师再次带上面具,将去抱月楼抚琴卖艺去了。

可原本已经被吩咐出去做自己的事的小随遇再次下了藏酒的地窖,有些怯生生的说了一句:“师尊,你叔父来了,带着另外一位前辈来的,指明要见你。我说你在闭关,先生说他知道,让我通报就是了。看样子是不见不行了。”

松风小筑之中,德昭夫子陪着慕容秋荻静坐等待,虽然是自家后辈,可是此次的事情并不太光彩。

一身麻衣素服的敦煌君并没有庄重的戴慕容世家的高冠,也没有那一身华贵的紫袍。就是极其简单的素色麻衣,还依稀有继续破洞补丁。

带着小随遇一起进了松风小筑。

见到这般算的衣衫不整的敦煌君,德昭老夫子和慕容秋荻都是一愣,只不过德昭老夫子首先回过神来,伸手指着慕容秋荻对面那位子说了一声:“你也坐吧!你姑奶奶有事与你说。”

敦煌君微微把大袖往手头一卷,然后跪坐下。

慕容秋荻这位长辈中的长辈其实有些触这位小辈的,可是这次的事乃是自己儿子交托自己办的,所以等于是硬着头皮来见这一对师徒。

慕容秋荻对着小随遇招招手:“孩子,你也坐下,也不是外人!”

吓得小随遇连连摆摆手,表示不用了,就站在厅堂下就可以。

德昭老夫子看着敦煌君那一个冰坨子一般的脸,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发作不得。

于是这位德昭夫子指了自己对面那个座:“坐下吧!这次的事与你有关。”

不得已小随遇只能正襟危坐。

慕容秋荻从袖袍之中拿出一方锦盒,放在茶桌上,然后推到小随遇的面前,当着敦煌君的面说道:“这是我儿莲花生托我转交给你的,当做当初刺杀之事的赔礼!莲花说当初之事,他只是推动了事情的发展,有参与之实,无主导之责。也知晓是刺杀一位慕容家的后辈,但是当日所处的位置,由不得他不放行郑西宫道姑苏来。”

敦煌君的脸上微有怒容,只不过这冰坨子一般的脸上似乎不太明显,那曝起的青筋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小随遇没有接茬,敦煌君没有

说话。

场面一时尴尬至极。

德昭老夫子微微咳嗽了一声,似乎要打破眼下的尴尬。

敦煌君微微侧脸问了一句:“曾几何时,知晓是慕容家的后辈还放开手脚刺杀,当真是血浓于水好姻亲。”

德昭老夫子有些苦笑,顺毛驴的脾气犯倔了。

似乎是不想德昭老夫子夹在中间为难。

慕容秋荻压着脾气指着桌上那锦盒说道:“莲花说你想知道的都在那盒中!”

敦煌君伸手从小随遇面前拿过锦盒,当面就打开了,其中三道卷轴密密麻麻,还以禁漆蜡封,有国师莲花生的印章封着,这三卷之下压着一封敦煌君亲启的信封。

似乎是不想给自己那位姑奶奶半点面子,敦煌君拆开了信,简单看完有那么一丝寒冰渐消,冷漠稍褪的感觉。

一伸手把信避开了德昭老夫子要接的手,递给了小随遇:“看完了就烧掉,国师还是有诚意的。”

随即一伸手把锦盒里三卷功法密卷一一拆开检查是否下毒,是否更改了功法错漏,待打开后才发现是国师莲花生亲笔所书,这一部功法武道佛禅,叫做空明无相玉佛决。

全篇分作三卷内容,分别是天佛卷、天魔卷、无相卷。其中无相卷轴又做玉佛卷,三卷全部修成可直入五境佛宗大金刚,实打实的陆地神仙。

三卷还可分开修行,只是优劣明显,虽非直入大道,但是也算另辟蹊径。

极其快速的看完检查好了,是真是假到了敦煌君这位正教不多的正魔两道皆知晓修行法门的人来说实在是太容易了。

一盖锦盒,对着慕容秋荻说道:“国师的赔礼,我代子安收下了。”

敦煌君极少这样大包大揽,这算是很少见的。

德昭老夫子知晓敦煌君极少这样为小随遇处置事物,所以越发好奇,只等小随遇看完便要接过那信纸,可是这时候敦煌君又说了一句:“看完后就记在心里,自己知晓就好,烧了吧!”

似乎是完全漠视了德昭老夫子想看信伸出的手。

小随意愣了一瞬,然后两手把信纸揉作一团,再打开成了一片粉末碎屑,沾都沾不回来的那种。然后极为守家规的拿了一个桌边的茶盘,放了。

敦煌君拿着锦盒,起身。

小随遇自然是跟着起身。

“叔父,还有这位前辈,国师的事情已经了了,我们回了!”

随即师徒二人走出了松风小筑。

小筑内德昭老夫子微微摇头:“少时家规越多,长大叛逆起来越大。足以证明那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

慕容秋荻笑言一句:“你既然知晓,为何还放他现在如此。”

德昭老夫子反问一句:“那国师胆大妄为,您为何又不阻止!”

慕容秋荻心中明了,苦笑一句:“情非得已,不是不想拦,而是拦不住。”

德昭老夫子附和一句:“我最怕现在的凤皇问我一句孰是孰非、谁正谁邪、是非公道、人间沧桑。”

恢复了贵妃雍容华贵气质的慕容秋荻微微点头:“涉及到慕容世家旺三代的事,便是德昭你也不敢训斥自己亲手养大的侄子了。”

德昭老夫子微微颔首算是默认,片刻后回了一句:“他如今身心俱伤,迈过了这一步,慕容世家再旺盛二百年也不再话下,迈不过便是心魔滋养,我慕容世家乃至天下的一场劫难。”

慕容秋荻起身要离开,慕容德昭起身相送,走到松风小筑的门外幽静的竹林,慕容秋荻说道了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个尘世终究还是有些希望的,不然那位小辈覆手便可打破神州,为何又会以巍峨昆仑堵住那个破天的窟窿,虽然以后的祂不再是他,但是我儿莲花生依旧说这是一份善意,所以散去修为以纯粹佛心西行去看一看那妖怪大道。”

德昭老夫子微微点头:“弈棋不如观棋,观者无得失心。国师如今的心境的确是当得起国师的位子。”

一条岔路,一者幽静到了极致,极远处的那两尊十八个发髻的狮子宣告这这别院近了。

德昭老夫子如今只有阳神身外身与三魂七魄元婴灵性相合,其实修为已经降到了五境以下,时常需要在雅庐之中静修,原本就非无垢之身,所以现而今的隐患也大,便是慕容世家的事都管的极少。

水月小筑内一场师徒对谈。

十分的郑重,敦煌君把手中的锦盒放在小随遇面前:“我也不知替你答应下来是对是错,但是国师莲花生这次是有诚意的,他之所开诚布公的告知你刺杀的主谋是谁,也就是想你能不追究这件事,若是你追究这件事皇室内需要一场流血,而如今的皇室经不起这一场流血了。”

看过那信得小随遇自然知晓,那主谋之人实在是太过意外,若是追究自然是一场正魔连带世家纷争的大战。

小随遇笑了一下:“师尊不必忧心,如今我也并非无自保之力。”

敦煌君微微一笑:“还是国师想得周到,给你送来了一份厚礼,这功法应该是他自己所练的,结合正魔两道功法的精要,也算的是天纵奇才融汇一炉,还推陈出新了。”

随即把那锦盒推到随遇面前,里面三卷功法已经被敦煌君按自己的理解放出了顺序。

等小随遇观看的时候,敦煌君平静开口:“这三卷功法其实是一部,可以根据个人特质根骨选取修行那一卷。若是你我建议从那天佛卷开始修行,我可以为你一一讲解三卷选取的优劣。”

原本已经动手要拆的经卷一般功法的小随遇停手了,很显然选择的是听敦煌君的意见。

敦煌君像是舒展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始说:“这三卷功法合在一起称作空明无相玉佛神决,分为天佛卷、天魔卷、无相卷,这无相卷又可称作佛魔卷,玉佛卷。最适合现在你这要半脚迈进元婴境界的修士修行。说来也是耗费了国师不知多少心里,据我估计这其中还有一位魔宗的崔前辈参与,不然不会又如此精妙的功法。若是现在的你单修一卷,皆可以入陆地神仙伪境。”

听到这里便是小随遇也第一次漏出诧异,这功法实在太精妙了。

敦煌君又确认一般点了点头,随后又强调一边:“三卷之中修成那一卷都可入五境,只不过三卷功法各有优劣,就拿着天佛卷来说销魂锁魄是其弊端,就是无法分出元婴境该有的阴神和阳神身外身。当用这天佛卷修成的时候阴神阳神便和元神容在一起。短时间内再也分不开,可是却有接近大金刚体魄,但是却少了相应的术法神通,或是该有的精神层次的领悟。但我建议你修这一卷,一来你有般若忏和莲华圣功两种功法底子,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修成。其二,你所学颇多,等有了接近大金刚境的体魄灵气后,术法神通不过杀人技,对你来说容易弥补。”

小随遇赞同的点了点头,期间给敦煌君倒了一杯水。

敦煌君又指着那天魔卷说道:“这天魔卷乃是魔道最高等心法天魔策之中的一部分,名叫天魔解体大法,若是修成不仅可以分化阴阳双身,还可分裂灵识,以傀儡之术制造驾驭副体,不仅术法神通了得,便是说扣指断长生也不错。魔宗称之元灵不朽,可是若是遇到意外事件的刺激极易失去心性入魔偏执,最低只怕也是个偏执狂的疯子,那要在唤醒初心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所以我也不推荐,一则难度太高,二则需要极强的洗髓秘法。虽能入五境魂魄不朽,实在是容易成非人。我建议的是你修成了天佛卷的金刚境然后修行这一卷,待这一卷有所成就的时候自然可分出阴神和阳神身外身,到时候虽未天人无垢,但是也能算得这神州顶尖一波大修士了,与那些神隐天地的前辈相比,差的只是修道的火候。”

喝了一口面前的水,敦煌君轻微敲击桌面:“而若是单修这一卷,其实你有一个极大的弊端,就是你并没有修行过魔道顶级功法,没有底子也自然没有经验速成。便是我会的那一卷花间游也不是那一卷天魔策的全本,所以与你并没有太大的用处。花间游对我来说只是可以让我可以使用我所知的魔道术法,可以有相对应的功法驱动而已,算不得魔道最高等功法,魔道最高等功法皆是出自天魔策� ��天魔解体之法和明气武典也只是其中的两卷,而这天魔解体必须要明气武典层级的功法打底子,当前的你并没有这个条件。”

小随遇知晓这是敦煌君的修行的持重之言。

敦煌君又多说了一句:“便是子明也不敢擅自把明气武典教给你,而且也没有魔道高阶修士为你洗髓。便是当前元婴境的子明其实已经可以算作半吊子的五境修士,只不过他既没有五境的体魄,也无五境的感悟,魔君当日为他洗髓后,他之明气武典已经修行到了需要感悟天地的地步,等感悟成了,便直接迈过五境,压根不需要走合道这一步元婴境的层级,因为那时候他已经内生小天地。魔道的高阶修士极其难杀便是如此,他们的五境根脚太难找到了。”

“以后遇到魔道修士你也需小心,不要觉得是圣子的身份便没人刚对你动手,魔道强者为尊,实力拳头就是说话的底气。”

最后一句算是嘱托了,实在是敦煌君有些不放心。

小随遇乖巧的点了点头,敦煌君又言道:“记在心里。”

“最后一卷无相卷,既然称作佛魔卷,自然是无佛魔之别,佛曰无相,天魔亦无相。单修这一卷既无佛宗金刚境的体魄,也无魔宗不朽境那般神识元神灵力强大。可是一卷厉害在任意一卷魔宗功法和一部佛宗功法双修到了元婴境都可以用这无相卷的修行方式感悟天道,一念魔佛,佛魔一念。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既可以似是而非又可以当下即是,全看自身领悟。当初国师莲花生应该就是以两部功法入的此道,所以有些乖戾,时而圣佛,时而邪心。待三卷顺利合修,便可即是大金刚体魄,又入天魔不朽,佛魔合流于一炉之中。我给你想得这个修行步骤乃是以佛法入魔功,最后无相化魔佛。三卷大成自然入得天人无垢,你只需要下的苦功修行就是了。”

“国师已经西行,想必此神决当只传你一人所有,也算的是一位长辈对你的补偿了,所以当初他参与那事,看在心诚的份上,就在家里揭过吧!”

小随遇微微点头:“那我即日起开始闭关,莲华圣功我已经修道十二层大圆满了,若是单修这一部只需等到灵脉积累灵气,或是找个灵气充足之地修行就是了。只不过我之般若忏刚好也在十二层,迟迟领悟不了那佛国,实在是有些心有不甘所以才迟迟没有闭关。”

敦煌君微微笑道:“心中佛国在元婴境只能一念百里内,若是不领悟了在突破实在是少了个杀手锏,不过这个我可以帮忙,让你看我当初突破这一层的修行领悟。”

随即一根手指点在了小随遇明台之上,自然是敦煌君主动带关门弟子进自己识海之中旧日记忆。

识海之中的小随遇问道:“为何不见师尊你用这心中佛国!”

敦煌君一笑:“杀手锏自然要藏起来!”

数日之后,小随遇宣告闭关。水月小筑被完全封闭了。

除却一位背琴的遮面琴师,便是德昭老夫子能进水月小筑,可是数次只遇到一件旧袍不修边幅的敦煌君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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