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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起居与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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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屋主的主动邀请,乔布特朗一行人也不多作虚伪推托的言辞,干脆受邀入屋去避雨。

门后是一间装饰普通的前厅,但墙面上的灰泥已经剥落了不少,而房主则是草草地贴了一张米黄色的墙纸上去当成修补了事。

一股微弱的木酸气息扑鼻而来,那是由一扇半掩着的门后传出的气息。

门旁是一条狭窄的楼梯,楼梯的侧面有着一扇可以通往地窖的校门,而左右两边的其他房门都是关着的。

“你们可以坐在起居室里稍作歇息,等雨停了再走。”

房主轻轻地说道,随便便指了指那扇半掩着的门。

众人陆陆续续走进了那间起居室,低矮的天花板形成了一种空间感上的压抑。

房间内布置着极其简单和质朴的木制家具,唯二的两件材质稍微不同的是一张布制的沙发和摆在壁炉架子上的老旧时钟。

从灰蒙蒙的格子窗外透进了朦胧的光,这微弱的光线并不能照亮这个起居室。

除了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在壁炉的旁边还放着一个内嵌在墙壁里的书柜。

书柜上放着不少书籍和零散的纸张,但不论是书籍的封皮还是纸张泛黄的程度都已经显示了这些纸制品都具备着古旧的风格。

倘若是拍卖行中的鉴定师又或者是经验丰富的收藏家来到此处,定然会看出书柜中那些书籍都具有着极高的收藏价值。

那个书柜也是目前为止看到最为整洁的地方之一,显然屋主有细心地整理过。

“我去给你们泡杯茶暖暖身子,你们随意。”

屋主轻柔地说了一句,便走了出去。

乔布特朗翻开了一本放在桌子上的书籍,那是一本古老的游记。

这本书籍位于1598年在法拉克福印刷出版,至今仍保持着良好的质量。

作者是皮加费达,一名来自意大利的探险家和历史学家。

上面用拉丁文有声有色地记在着皮加费达的旅程,但其中一幅诡异的插画却让乔特布朗皱起了眉头。

插图中所描绘的是一家开设在贫乏原始的非洲大陆上刚果共和国的肉铺。

尽管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插图中阴森的细节和挂在铁钩上的肉块都令乔特布朗心中感到了一丝不安。

插图中的黑人却被画上了白人的脸孔和高加索式的脸庞,显然是插画师未曾见过黑人才会这样做的。

这种感觉让人觉得特别的怪诞离奇,但远比不上那些挂在肉铺上的肢体所带来的视觉冲击。

插画中的屠夫与手上的斧子都是极其不对称的,不知道是因为画风的原因还是插画者故意而为。

“噢?你在看这一页?你觉得怎么样?”

端着茶壶和几个茶杯的屋主无声地从房门外走了进来,来到了乔特布朗的身后。

乔布特朗抬起头来,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太喜欢,很诡异的感觉。”

“哈,是不是从来没有见过类似这样的作品?”

屋主反倒兴奋了起来,捡起了乔特布朗刚刚放下的书,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翘起了双腿,斜靠着那张沙发上。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副肮脏的眼镜架在了鼻梁上。

那副眼镜有着长方形的小镜片与木质的镜框,古老且落俗的样式令人惊讶。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那一页的插画,宛如抚摸着爱人的秀发般令人感到了毛骨悚然。

“当我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我居然感到了一种热血沸腾。

你看,这画中的屠夫所做的事情是否有罪呢?

屠杀同类的在我们看来是有罪的,但是在那个国度中却是神圣的。

我们不应该用我们的观点来揣摩对方的思想,而应该像我一样去欣赏它。

看到那个被切碎的家伙了吗?

我每次看这一副画,都会感到不可思议。

屠夫的大斧砍落了他的大腿,长凳上是他的脑袋,而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一只胳膊。

你看这个切割的断面,是多么的神奇。”

屋主说着说着,似乎沉醉在了令他自身狂喜的想象中。

每一句的话语都刺激着不明所以的众人,起居室中的气氛越发变得压抑且诡异。

他说话的声音却没有抬高,反而将自己的声线越压越低,宛如一种暗夜中的呢喃。

种种令人不安的因素聚集在一起,一种原本隐藏在心底的恐惧生动鲜活地慢慢从心湖中荡起了浪花。

无可厚非的是,屋主并不像看起来那般的正常;他的性格似乎有着明显的扭曲,甚至在精神的方面存在着一定程度上的缺陷。

他所说的话用一种绵软无力的方式如同微风般渗透进入了众人的脑海,从而影响着他们从小建立起的世界观。

呢喃和低语,嘶呀的嗓音远比刺耳的尖叫还要可怕。

当希芙听到了这里,已然受不住自己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小幅度颤抖着。

“先生,谢谢您的好意,可以让我们好好地品茶么?”

乔特布朗皱着眉,有些不悦却没有发作出来。

“呵呵,一不留神便说得太多了。

你们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屋主说罢,便合上了这本书,随后站起身来,将这本书放在了书柜中。

“假如今晚雨还不停的话,我就给你们随便准备一些吃食,你们将就着在这过一夜吧。”

屋主取下了眼睛,带着微笑客气地问道。

“那便有劳先生了。”

希芙紧握着仍然微颤的双手,以免暴露出自己的不安。

屋主摆了摆手,便走出了起居室。

四人听到了屋主从后门推门而出的声音,便面面相觑,对视了一下。

“你觉得我们还应该留在这里避雨吗?

我总感觉到不安和彷徨,这些糟糕的情绪一直在我心里徘徊着。”

希芙轻声说道。

“事实上,现在我们出去也走不了多远。

你听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了,要是只是我们三个人步行还不是问题,但我们总不可能丢下乔布特朗在这里。”

罗伯教授揉了揉眉心,无奈地说道。

哥伦比亚轻轻点了点头,

“罗伯教授说得对,而且我们背包里的随身食粮也不多了。

能够在这里吃一顿饭也不错啊。

也许屋主看起来是有点怪怪的,但总比村庄里其他那些吓人的村民要好一些,起码能沟通不是吗?”

哥伦比亚话音刚落,便听到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动物惨叫声。

虽然雨声极大,但动物绝望的鸣叫夹杂在了其中,让人们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随后是几声沉重的打击声。

罗伯教授从门后探头而出,发现屋主此时正在后院的围栏中宰杀一只肥硕的羊羔。

锋利的刀刃无情地一刀一刀砍落,屋主一手提着刀,一手提着从羔羊身上砍落的羊头。

羊头的脖颈断裂之处,正在滴答滴答地往地面上滴落着鲜红的血液。

在雨水的冲刷下,很快就将地面染红。

他微笑着,一点畏惧的心理都没有,只是不断地挥动着手中的屠刀。

划开了羊羔的毛皮,斩断了皮肉之间的筋腱,刺穿了内脏之上的脂肪。

刀刀入肉,却仍然微笑着。

屋主似乎很享受这样的过程,他的脸上沾上了飞溅而起的血液,却没有做出任何擦拭的动作,任由脸上布满猩红。

罗伯教授有那么一瞬间,仿佛看到了一个狞笑着的恶魔。

但当屋主提着羊羔身上的肉块走到了厨房里,开始了为众人烹煮着晚膳时,罗伯教授才缓过了神来。

从厨房里飘散出了胡椒羊肉汤的香味,勾动了四人的馋虫。

屋主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身上披着一条脏兮兮的围裙,用后院所宰杀的羊羔做了好几道不同风味的菜式。

没多久便放满了一桌的菜,其种有荤素搭配的羊杂烩菜,也有精致却简单的小羊排。

屋主脱下了身上的围裙,走到了起居室里。

“我的宾客们,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同样是热情的微笑,虽然罗伯教授目睹了他做饭的过程,但在雨中宰杀那一幕仍然历历在目。

所有人围在了餐桌边上,为这一顿丰盛的美餐而感到了有些不可思议。

乔特布朗习惯性地在用餐前进行了默念的祈祷,并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

而屋主则是双手放在了下巴下方托着,微笑看着四人。

“吃,别浪费,新鲜的很。”

虽然碗盘破旧,但仍然能用。

面前的菜式虽然普通,但嚐起来的味道却是很不错。

唯独是罗伯教授,他只吃了一些烩菜里的蔬菜。

“怎么?不合你胃口?”

屋主看着挑食的罗伯教授,皱起了眉,不悦地问道。

“不,我只是不太理解。

你看起来很享受屠杀的过程?”

罗伯教授放下了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巴。

“呵呵呵,那是一个很有趣的过程。

每一个人类在生长的过程中都需要大量其他的生命去支撑生长所需要的营养,这是大自然的法则。

你我都明白这一件事,所以你不必惺惺作态。

就像是这位坐轮椅的先生,他信奉圣光,认为圣光可以赐福于他。

但实际上,赐予我们这一顿美餐的不是圣光,也不是这一头羊羔所奉献出的生命,而是我们进食的欲望。”

屋主用盘子里取了一块鲜嫩的小羊排,优雅地用刀叉将羊排切成了小块。

羊排中的血水从肉块中流出,流到了盘子上,令罗伯教授想起了流淌在地面的鲜血。

而众人都知道,屋主又要开始说自己那一套独特的论调了。

“欲望,欲望,欲望。

欲望是什么?

欲望是渴求满足,只有达到满足后才能抵消欲望的侵蚀。

你困了,就会去睡觉;你饿了,就会去吃饭;你渴了,就会去喝水。

欲望在每一个人的身体深处扎根,欲望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蔓延。

这是作为生物、作为人类无法去避免的事情。”

乔特布朗闻言后,轻轻摇了摇头,

“屋主先生,您说得很对,但不完全正确。

人类之所以是人类,是人类会控制自己的欲望,不让欲望去凌驾在自己的理智和逻辑之上。

人类为自己添加了道德和法律作为规范自己的准则,而动物却是随时会去满足自己的欲望,这样的差异才让人类与其他的动物有所不同。”

屋主听见了乔特布朗的反驳后,不怒反喜,他哈哈一笑后拍了一下手掌,

“哈哈哈哈,很有趣的理论,但是你是否能够告诉我,在你看来烦恼是什么?”

乔特布朗闻言皱了一下眉,用叉子送了一块肉到嘴里缓缓咀嚼着,同时思考着屋主的这一个问题的答案。

而屋主则是自己盛了一碗羊肉汤,豪迈地大口大口喝着。

喝完了碗里的汤,屋主便开口说道,

“烦恼的本质,在我看来就是无法满足欲望而产生的情绪。

你看看你,我一个问题,便令你产生了想要找一个准确的答案来回答我的欲望。

这就是刚刚所发生的事情。

你自己可能不自知,但是你却已经深陷在了欲望的泥潭中。”

此刻屋主的喃喃自语伴随着窗外的一声雷鸣,闪电从天空中划过,使得原本昏暗的场景在那一瞬间变得极为刺眼。

哥伦比亚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去反驳屋主的观点,但乔特布朗却用眼神制止了哥伦比亚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乔特布朗开始明白到阿卡姆的不同之处了。

在这一座神秘的小镇中,人们的情绪和所有的思想都会慢慢被影响得变为极端化。

居民的认生和屋主的执着都是如此,而更为表现得更为极端的就是旅行者之家的老妪。

乔布特朗瞄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木框,木框中写着“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哲学系荣耀院士”,而姓名的那一行却已经被涂黑了。

乔布特朗知道了面前屋主的身份了,也明白到自己的言语已经无法在影响他的思想。

面前的屋主显然是穷其一生在寻找各种人生的意义和哲学理论上的正确答案,但他的思想却被小镇慢慢地侵蚀成极端。

乔布特朗似乎看到了屋主的将来。

他会正如自己所说的一样,被自己的欲望吞没。

他现在的漠视生命将会转变成践踏生命,而这样的一条路已然被注定。

今日的自己一行人是幸运的,或者在哪天,屋主彻底步入了思维的极端。

餐桌上的菜肴就不会是羊羔,而是正如那副骇人的插画中的人肉了。

屠杀的欲望正在潜伏在屋主的心中,种下了一颗不可见的种子,但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从而变成一颗血腥的参天巨树。

当理智崩塌之时,那一副画将会变成这间废旧木屋中的光景。

屋主便会成为画中的屠夫,而那副光景便是那一幅可憎的屋中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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