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盟书->修真->我在虐文做海王->章节

155、杂鱼锅·中

热门推荐: 地球第一玩家 西游之绝代凶蟾 柯南之机械师 权宠天下 重生资本狂人 我真不想当皇上 兄弟,想你了 春雷1979 穿越诸天聊天群 神道复苏

看着凤如青抱着凌吉的尸体飞掠而去, 白礼站在狼藉一片的山林中,许久才召出了黑泫骨马。他将兜帽带上,重新以鬼气遮面, 慢慢地行走在寂静的山林。

黑泫骨马跟着凤如青久了,惯于疾行, 可白礼却勒着它的缰绳, 不许它加速,它四蹄蹬动,十分暴躁, 白礼却说, “不急, 已经没有什么可急了。”

他们彻底错过,他从恢复了恶鬼记忆之后, 便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从此他只能行她走过的路,做她常做的事,吃她吃过的东西, 这一生漫长得看不到尽头,他又急什么?

而凤如青急速回到了魔界, 却察觉魔族寝殿之中一片喧闹。

整个魔界一片喧闹, 死寂般的魔界回归从前, 压制他们神智的人已死, 魔众恢复了自己的神智, 已经闹开了, 甚至有几处已经纠集了很多人,准备向凌吉寻仇,还有两处燃起了大火。

反倒是魔尊寝殿,被几轮搜索之后, 并没有找到凌吉,空无一人。

凤如青进入其中,将凌吉尸身放置在一旁的座椅上,猛地将床掀开——

霎时间银光大盛,里面一直生长缓慢的幼鹿,悬空而起,而坐在桌边的尸身这时候突然分崩离析,化为银光朝着那幼鹿飞聚而去。

凤如青看着那幼鹿在银光的包裹中渐渐长大,很快便成了足有人腰高的模样,虽然还不曾有成年巨鹿的大小,却已经脱离了幼鹿的身量。

它鹿角生长出如枝丫般的尖刺,它缓慢地落下,落在了凤如青的身侧。

那银光自鹿角飞出,环绕着凤如青,而凤如青陷入了它编织的幻境,一切真相大白,她在幻境中愤怒地凝聚神力,欲将赤日鹿,或者说凌吉拍死当场。

可那半大的鹿化为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模样,顶着软软的鹿角,一脸纯真地看着凤如青,似乎感知不到她的杀意,问道,“主人你怎么哭了,不开心吗?”

凤如青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凌吉将自己神魂碾碎了一部分,生生变为了一个无知的孩童,他机关算尽,不仅给凤如青看了他族人消亡和遭遇的一切,还有他篡改之前的梦境。

他用毕生幻术,最后编织了一个梦境,将自己也算计其中。他回到了幼年时,还未遭遇那些惨境的无忧无虑的时候,幻境中他的族人死于山崩,他被主人所救,结契之后,便跟随在她身边。

他把一切龌龊的疯狂的,那些外人不能理解的心思,全部用幻境呈现在凤如青面前,包括他曾经幻想一生与凤如青相守,放弃复仇,却发现她的梦境,她的诉求是别人之时的崩溃和脆弱。

凤如青自己都不知自己想要什么,又喜欢了谁,想要跟谁一生不离。可凌吉太可恶了,将一切都赤裸裸血淋淋地呈现,让她不得不清醒,也不得不为她不自知的心动而对他愧疚。

他连自己都算计进去,终于成功换来了她的同情,凤如青对着幼小的凌吉,对着什么也不知什么也不懂,甚至因为自我碾碎了部分神魂,哪怕成为巨鹿,人形却永远是个孩童的凌吉,最终放下了手,杀意也在指尖消散。

他太疯了,凤如青再度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她不该碰他,不该受他的引诱。

可她也没法对着什么也不懂的孩童下手,她抱着凌吉硬塞给她的赤日鹿一族的仇恨,还有她无所安放的憎恨和骤然窥知的心之所向,无措地在魔尊寝殿一直枯坐到天色大亮,心中满是苦涩和愧疚。

不过天光亮起的时候,凤如青便起身,看了看抱着她小腿,睡在她身边的幼小孩童,学着幻境中留下的坐骑收放法门,将他收入了识海。

然后凤如青去了姚安山,那小屋还在,泰安神君也在,看到凤如青来了,他抿紧了嘴唇。

凤如青形容狼狈,面色也实在不好,只是和泰安神君点了点头,便走到施子真床边跪下。

“师尊,对不起。”凤如青对着依旧昏迷的施子真道。

等到他醒来,她会好好地向他请罪。

不过此刻当务之急不是认错,而是设法弥补,她转头问在门口的泰安神君,“怎么能救他,我要做什么?”

凤如青转身看向泰安神君,“他功德厚重,我这里有一株双姻草,重塑一个身体,能让他恢复吗?”

她身为上神,若当真塑身,定然比施子真为她塑身要快多了。

泰安神君看惯了她张狂跋扈肆无忌惮,还未见过她这般伤悲沧桑的神色,心中生出不忍。

这份不忍,自然是来自施子真,来自他与他并蒂而生的情绪。

他总是对他的小弟子格外不放心,为她冒着仙骨折断的风险以身塑身,送她登入天界,泰安早就同他说,你这份情,逾越了师徒,为此施子真还对他大发雷霆。

他们并蒂而生,连他都被影响对凤如青屡次心软,施子真却始终不肯承认。

或许是不能也不敢,他那样心性的人,要如何去承认他觊觎自己的弟子?

情爱到底是最最害人的东西,现如今施子真不光折了仙骨,连持正守心的固心印也碎了。

“塑身也没有用,”泰安神君到底不忍对着凤如青说什么重话,“他本体为天池蕴养的莲花,双姻草那等凡物,如何能够承得了他强大的神魂。”

“就没有其他办法吗?”凤如青心如刀绞,师尊一向视修行最为重,若是醒了得知自己如今这样,如何能承受得住。

泰安神君慢慢摇了摇头,“固心印已碎,修为尽毁,他从此之后,只是一介凡人,再无修炼可能。”除非……

字字句句如千万斤压下,凤如青连跪也跪不住,瘫软在地上。

泰安神君不忍看她,但最终咬牙没有说出那个除非。

无论如何抉择,要施子真自己醒过来才能定下,他也不可能再告诉凤如青更多。是她惹下的风流债害了施子真,泰安神君再受施子真影响,不舍对她恶语相向,但总要她愧疚后悔,最后对施子真诚挚认错。

况且关于神魂之秘,是他与施子真保命诀窍,他不能说,而施子真该有自己抉择的权利。

凤如青自己生死关头无数回,都未曾心灰意冷,从来不惧天道不惧灰飞烟灭。可她如今连累施子真至此,她却比自己变成个废人要难受千万倍,盼着施子真醒来想要对着他请罪,又怕他醒来不知道如何面对。

这山中不适合施子真养病,凤如青将事情告诉了荆丰,荆丰震惊过后,却未曾出言责怪凤如青,还安慰她说这并不怪她。

荆丰和她一起,将施子真悄悄地带回了悬云山的焚心崖。

泰安神君时常来焚心崖为施子真输送神力,凤如青索性什么也没有做,昼夜不歇地伺候在施子真身边。门派中对外宣称施子真闭关,荆丰一肩抗下所有的事情,熔岩天裂的调度、门派,还有四海频起的邪祟。

至于乱成一锅粥的魔界,是宿深出面收拾的,他如今能力因为吸取熔岩热浪的原因,已经强悍到几乎能媲美真神的地步。

放下情爱之后,他一心修行,整肃妖族内外,在熔岩处也贡献颇大,最近只用几天时间,就完全收服了魔族魔众。

自然不是如凌吉那样去操控,而是以丰厚的待遇,还有绝对能够压制众人的武力,更重要是魔族也清楚如今形势。

即便他们被凌吉压制神志的时候不能自控,可一明白如今四海形势,极寒之渊的魔兽都祭了熔岩,极寒之渊都空了,他们若是在这时候添乱,难保不落得和魔兽一样的下场。

凤如青围着施子真转了四五天,渐渐从那种惶恐和那种把她辗轧得几乎崩溃的愧疚当中回神,而施子真还没有苏醒的趋势,这天下却由不得人颓废。

她开始四海奔走,帮着宿深安置魔族,回归悬云山,以天罗上神的能力、悬云山小弟子的身份,帮着荆丰处理门派事宜。

所有一切看似回到正轨,只有施子真这个昔日仙首“闭关不出”,倒是并未引起修真界多大的轰动。

天裂还在持续,凤如青每日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晨起为施子真例行输送灵力,白日游走四海驱邪除祟,帮宿深坐上了妖魔共主的位置。

偶尔,她会回到天界去取用藏书阁书册,查看施子真本体,剩余的时间则彻夜窝在石室当中,翻阅那些远古的,关于如何能够续接仙骨,如何能够令废人重新恢复的生涩典籍。

她整个人都沉了下来,身上那些呼之欲出的狂妄和悖逆都消失了,时常也会和那些神界的神君虚伪地说话,笑着请教他们那些晦涩难懂的典籍内容。

转眼便是两月,素来喜爱人间景色习俗的凤如青,这个新年却都是窝在悬云山焚心崖的石室过的。

她连去五谷殿吃东西都是少数,整日所有空闲的时间,要么是翻阅书籍,去查找让施子真恢复的办法,要么就是昼夜不休地去各处险峻的地方,寻找书中所说的天材地宝,带回来令悬云山的百草仙君来炼制丹药。

百草仙君炼制出了很多极品丹药,可能够在施子真身上起效的,却寥寥无几。他还未曾醒来,这两月唯一的变化,是消瘦了一点,手指动了一次。

泰安神君也没想到施子真竟然昏迷了这样久,但他也能理解,骤然得知了自己的妄念,他应当是无法接受吧。

他看着凤如青这两个月把自己折腾得不轻,他几次不忍,都要说出真相,施子真并不是没救了,也不至于就废了。

可泰安几次与她谈话,发现她知道凌吉因妒伤了施子真,却不知施子真为何会碎了固心印,为何会彻底折了仙骨沉在自己的意识不肯醒来。

如此一来,泰安神君便更不能说了。

他只是帮着凤如青唤醒施子真,旁观她上天入地的寻找办法。

而凌吉根本没有在幻境当中告知凤如青,他帮凤如青折了施子真仙骨,逼他承认自己心中所想,却并不肯让施子真坐享其成,让凤如青因为愧疚送上门去。

他歹毒,想要凤如青帮着他报仇,还机关算尽地变成了幼年模样,与凤如青签订了契约,成为了她的坐骑,无忧无虑地活在她的身边、她的识海当中。

可他也不想凤如青受委屈,于情爱之上受人错待。

凌吉知道,即便没有自己的催化,凤如青也终有一天会走那条路,他只是等不及了,赌不起人心,不敢去相信凤如青对他的那点喜欢还能维系几时。

他更怕,怕时间一久,凤如青便被神界同化,如那些神仙一般只求安逸。

他想废了施子真,逼凤如青翻天,却机关算尽没算到一个白礼,在最后关头被他阻止,便只好惨烈自戕。

而如今,凤如青确实坚定了她曾经犹豫的那条路,但在那之前,在人间彻底撑不住之前,她必须先等施子真醒过来,给他认错,听他发落。

再告知他自己的打算,寻到助他恢复的办法。

施子真困于自己心境之中,将凌吉以映心术刨开给他看的那些妄念,一遍遍地重复着,他最开始惊惧,而后是崩溃、痛苦。

可是渐渐的,随着时间推移,他看清自己,也看清妄念所起,他便渐渐沉下了心。原来早在他全无察觉的几百年之前,他已生了妄念,根本不是他为她塑身之后。

纵使还是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他却不至于疯狂想要回避。

于是就在某天深夜,凤如青守在他床边,对着烛火细细查看那些古籍,眼睛赤红还不肯休息的时候,施子真眼睫微动,终于睁开了眼睛。

视线从模糊到清晰,他心境已经平缓无波,身上全无力气,唯一能动的只有头和手指。

他适应了半晌,看清了这里是哪,又微微偏头,看到了坐在他身侧石床之下的脚踏之上,正伏在床头拧眉看书的凤如青。

施子真手指猛地蜷缩了一下,紧紧地揪住了身下被褥,闭上了眼睛,再不敢多看一眼。

他自以为心绪已平,能够坦然面对,可骤然这般近距离地见了她,他竟然无法自控,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是个十分卑鄙的师尊,心中存着难以见人的妄念,还自认关切,终日围着小弟子转。

何等卑鄙。

施子真愧疚极致,自厌自责,心绪翻不止,竟是不能自控地呕出黑血来。

“噗……”

凤如青循声猛地侧头,便见施子真血染软枕,顿时惊惧起身,上前查看,“师尊!”

师尊,他如何对得起这个称呼。

凤如青这一声,喊得他心魂一震,再度喷出血来。

凤如青被喷了个正着,直接吓得腿一软,“咚”一声跪在地上。

施子真再度径直昏死了过去。

“师尊!师尊!”古籍打翻在地上,她连忙去查看施子真的状况。

他的内息本就因为碎裂的经脉十分微弱,甚至因为留存不住灵力,渐渐有些虚不受补之势,凤如青连为他输送神力都不敢太过频繁。

此刻凤如青将神力探入其中,发现施子真内息凌乱不堪,仅有的灵流横冲直撞,将还未修复完全的经脉撞得再度开裂。他在昏沉中痛苦地皱眉,凤如青连忙爬上床榻,扶着他靠坐起来。

凤如青抓住他两只手臂,以神力凝成极细的细流,探入他体内,带着他乱窜的灵流顺服在丹田,又将他的凌乱的气息抚平。等到他稳下来,两个人的额头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凤如青并没有马上收回手,而是保持着这样缓慢的频率,为他输送着神力。虽然那些神力大多根本无法在他的内府留存,只会随着他的呼吸散出体外,可至少这些神力,能够让他不那么痛苦。

凤如青心中愧疚极了,施子真为她塑身,助她成为上神,可到如今,她却累得他重伤至此。她甚至还没寻到让他恢复如初的办法。

“师尊……”凤如青轻声叫施子真。

他还昏沉着,自然是听不见的。泰安神君说,他其实早就该醒过来的,只是他不愿醒来。

凤如青不需去细想,便能够明晰施子真为何不愿醒来。一生为修行者,眼睁睁看着自己折断仙骨成为废人,施子真那么骄傲的人,又如何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

石室当中只点了一只灯烛,昏黄的光亮,其实并不能用来照亮多远,只有眼前这一点点光亮而已。

其实这一盏孤灯,并非是用来照明。凤如青已经是上神,黑夜白昼,于她来说全无区别。

可她喜欢这些凡俗外物,点上一盏,沉浸在这样昏黄的光亮当中,能够稍稍的安心一些。

凤如青从前总想做海中明珠,不惧风雨侵蚀,不惧岁月磋磨。哪怕蒙尘,只要稍稍露出一点天光,她便能够兀自发光发热。

她甚至曾经以为,她已经成了明珠。

这一路上,她吸引了许多鱼儿到她的身边,他们在海中相伴过一路,纵使遭遇风浪和沉浮,却十分愉快,共同成长。哪怕是分别的时候,她总想着,照得远一些,再送那个相伴的人走一段明亮的路程。

凤如青始终觉得,和谁在一起,无论是出自单纯的喜欢,还是对彼此有所诉求,这都是很寻常的事情。她不是需要依附于人的枝蔓,她也可以潇洒地与人并立而行,相遇时彼此温暖,分别时痛快挥别。

她一直都这样做着,从不去计较多少,不去细数得失。

她知道白礼当年希望她助他登基为帝,弓尤想要她跟随他去冥海之底。

哪怕她温柔的大师兄不再如旧梦中对她义无反顾,在天下大道和儿女情长中选择了苍生,她也从无伤怀,甚至为他骄傲。

可从宿深开始,她努力想要保持的洒脱便在四海纷乱之中力不从心,她无法兼顾,让脆弱敏感的宿深患得患失。凤如青始终知道,怪不得他,是自己做得不够好。

她甚至对于情爱已经不再抱着希望,只想着有个人在身边,只相互取暖,度过漫漫长夜便好。

可凤如青现在后悔得很,没有情爱的相伴,注定是一场无法善终的结局。

这结局她应当预料到,却被深冬寒夜里面的那点温暖柔情给迷了眼睛。

她以为肯用血肉为她暖身的人,再疯,也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可凌吉的疯和算计,将她珍重的师尊伤到如此地步。她从来不想去亏欠谁,到如今却是越欠越多,清算不清了。

凤如青到如今才知道,她并非什么海中明珠,她不过是尘世一盏最普通不过的灯烛。

她不能为谁承担风雨,也只能照亮眼前这一小寸前路。

她叹口气,疲惫地闭上眼。神力散出的幽幽光亮自她的手心,慢慢地朝着她掌心下的施子真腕上流动。

灯烛悄无声息地燃到尽头,只剩下一丁点光亮的时候,外面的天色逐渐开始泛起了亮光。

凤如青一连多日不曾好好休息,施子真醒过来的时间虽然很短暂,总算是醒了,她的疲惫总算战胜了担忧,心绪在这灯烛将尽的夜里悄无声息地变化平复,以至于她不慎便这样坐着睡着了。

施子真再度醒过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便是小徒弟抓着他的手腕,神力被控制得十分好,流转在他的周身和经脉当中。

他正欲紧绷的神经因为察觉到她正在熟睡,而缓慢地放松下来。他查看了一番自己糟糕透顶的内府,微微启唇想要叹息,却看着小徒弟睡梦中落下的眼泪,最终屏息,未曾叹出口。

烛火早已燃尽,屋子里昏沉一片。施子真不再是大能修者,看不清凤如青陷入梦魇的神色,只能借着神光看到她滑落脸颊的晶莹,心中无声地揪紧。

小弟子不爱哭的,施子真手指微动,有种想要去接那滴晶莹的冲动。

她当年险些被妖兽践踏致死,都不曾哭泣。自脏污的坑洞中扒住他的靴履,要他带她走的时候,在血污当中扬起的脸,带着的是顽强坚韧,比野草还要生命力旺盛的笑意。

施子真回想起当年的情境,又想到如今,不由得心绪起伏。睡梦中的凤如青察觉到他的波动,从梦境中醒来,睁开眼便对上施子真看着她的视线。

“师尊……”凤如青开口,声音低哑,还带着些许担忧心虚,十分细弱。

施子真原本在她未醒时还能好好坐着,她醒过来,他便顿时坐不住了。

他欲抬手挣开她,然后离开这间石室,随便去哪里都好,反正不能待在这里。

可他忘了自己不再是从前那身随意动的大能修者,而是个不折不扣,甚至还不如能走会跳的凡人的废人。

抬手、起身、下地,这三个简单的动作,他做了却是直直地从床上朝着地上倾倒而去。

凤如青被他甩开了手,却见他要摔了,忙闪身去接住他。

可她盘膝一夜,哪怕睡梦中也不休不止地输送神力,这一站在地上,才发现脚没了知觉,施子真整个人朝着她一砸下来,凤如青心中一惊,膝盖一软没站住。

两个人十分狼狈地朝着地上跌落摔倒。

不过好歹凤如青好好地把施子真接住了,自己垫在底下,没让他磕着。

施子真不能自控四肢,他还是生平第一次有不能自控的时候,茫然不知作何反应,于是十分结实地砸在了凤如青身上。

这个姿势基本可以用亲密无间来形容,对方的气息瞬间便因为过近的距离,冲入彼此的鼻腔,激得两个人同时回神。

“师……唔。”凤如青叫施子真,却没等叫出口,施子真便已经将她的嘴严丝合缝地给捂住了。

“别叫。”他开口,是因为如今明晰自己的妄念,听不得凤如青的声音,带着呵止之意。

可他许久未曾说话,声音又低又哑,根本与他素日的清冷截然相反,这声音听来全无呵斥的意味,倒像是男子难耐之时的动情。

凤如青本欲扶着他起身,可听了他这声音,睫羽微颤,躺在冰凉的地上,半边身子都不会动了。

相关推荐:山海经之最强神州三国之帝霸万界系统超能特工欲修仙九阳战皇从商二十年上天安排的最大啦足坛大赢家我的专属神级副本我只想继承千亿家产挂机死神就能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