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让房间有种冰凉凉的感觉。
古凌霜躺在病床上看向顾曼茹的方向。
顾曼茹在旁边的床上闭着眼看上去睡着了。
古凌霜受伤, 身上多处骨折, 尤其是双臂, 骨折的很严重，即使胡萌萌给她用了生之气, 也不是那么快好的。
胳膊不能动, 刚好可以享受顾曼茹的贴身照顾, 古凌霜觉得挺好的。
顾曼茹或许是对她有些愧疚, 对她的照顾很尽心。
没有假手于人。
古凌霜甚至觉得这几天受伤的日子，很甜蜜。
即使顾曼茹只是板着脸, 对她的各种行为无视，还会时不时的怼两句, 她也欢乐的很。
古凌霜看向顾曼茹的方向嘴角微微翘起。
闭着眼睡觉的顾曼茹, 没有了醒来时的冷淡疏离, 多了几分恬静。
四十出头的年纪，在人类中已经到了中年。
或许是因为是习武的修炼者, 顾曼茹的身材还保持着年轻的样子, 脸部只有在做表情时能看到细纹。
天生的底子好，顾曼茹的样子即使带上一些沧桑, 流失了一些胶原蛋白，看上去也是一个十足的美人。
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古凌霜觉得这个时候的顾曼茹更有魅力。
成熟, 性感，可温柔，可霸气, 游刃有余。
也大概是太成熟了，心智坚韧，也更难攻略。
古凌霜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那个时候她还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孩，顾曼茹已经是正式的捉妖师了，在同辈中是佼佼者。
惊艳的第一面，俗套的一见钟情。
十岁的年纪，都觉得她是小孩，没人会理会她，却也有一些便利。
顾曼茹对她会很好，毫无保留的传授经验。
她黏糊她，抱她，亲近她，她都不会嫌弃，更不会有什么避讳。
那些事情，或许顾曼茹早就忘记了，古凌霜还记得很清楚。
顾曼茹对小孩子真的很有耐心，很温柔。
当年她还挺羡慕柳轻烟的，可以和顾曼茹一起并肩作战，一起去捉妖。
古凌霜一直很努力的修炼，想要长大，结果，还没长大，顾曼茹就结婚了。
古凌霜非常的伤心，去国外留学，不断的修炼，想让自己忘记顾曼茹。
只是没想到顾曼茹结婚一年不到，她的丈夫就死了。
古凌霜被父母带去参加了顾曼茹丈夫的葬礼。
顾曼茹一身黑，挺着即将要生产的大肚子，神色看起来冷峻的吓人。
古凌霜没有再去国外了，她想帮助顾曼茹。
成为捉妖师后，她就在叶家所在的城市接委托捉妖，时不时会“碰巧”遇到顾曼茹，还有她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儿。
生了女儿后的顾曼茹在对女儿时十分的温柔，在对妖时，越发的凶戾。
古凌霜有时候会跟着顾曼茹去捉妖，顾曼茹对她这个小辈，很照顾，都会尽量的保护她。
古凌霜很纠结，想着如何向她表白心意。
可是天意弄人，她还没表白，顾曼茹就失踪了。
失踪的无影无踪，无论她用什么方式都没有踪迹。
玄门古家这一辈以古凌霜天赋最好，本是想让她继承的，只是她哪里有心思继承玄门管理那么多的事，她推了所有的事情，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去找顾曼茹，抓了不少妖，都没有结果。
叶家老的老，小的小，因为顾曼茹，古凌霜总觉得自己对他们有义务。
私下里多放照顾，将叶妡妤接到玄门修习一些基础，安排霍之岚在叶妡妤身边照顾，将叶家的产业继续发展起来。
顾曼茹最爱的是自己的女儿，古凌霜自然要保护好她，在霍之岚辞职后，鬼使神差的，她假扮了霍之岚继续留在叶家。
她对顾曼茹的隐秘感情，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只想让顾曼茹一个人知道。
可是那个人，到底在哪里？
她不会死，她不信她会死！
煎熬了十几年，真的等到了她。
在海底海妖的砗磲空间里呆了十八年，顾曼茹的样子没多大变化。
古凌霜却早已不是以前的小女孩了，已经长成了大人，顾曼茹第一眼没认出她，说了名字也没有什么印象。
古凌霜瞬间感觉自己二十多年的暗恋卑微到了尘埃里。
古凌霜感觉老天安排对她真的很不公平。
为什么不是让她陪着顾曼茹在砗磲空间十八年？
叶妡妤她们进砗磲空间时，她也在场，偏偏没吸走她！
不管古凌霜怎么幽怨，一切都已经改变不了了。
顾曼茹出来了，这也是一个好的结果。
能看到顾曼茹，她还是很开心的。
一切可以从头开始。
庆幸她没有老到牙齿掉光才找到顾曼茹。
顾曼茹能够结婚生女，肯定是直的，古凌霜知道希望渺茫，有机会表白追求比长久无望的等待好多了。
即使已经有了很多的心里准备，还是让古凌霜感觉有一层巨大的壁障，难以逾越。
这几日唯一让古凌霜感觉难过的就是，顾曼茹对她丝毫没有什么感觉。
顾曼茹给她擦身，换衣服，帮助洗漱等，面无表情。
她倒是脸红心跳的不能自已。
两个人要是互相喜欢，没有生理需求，那能叫爱情吗？
或许她这样子在顾曼茹心里就是一个伤员，顾曼茹是医者心态？
白天睡多了，古凌霜睡不着，就那么一直侧脸看着顾曼茹，时而欢喜，时而幽怨，顾曼茹翻了个身背对她后，她就看着顾曼茹的背发呆。
发呆了一会儿，古凌霜发现自己想上厕所了。
古凌霜的两条胳膊都骨折了，打了石膏不能弯曲，不能用力，躺着不能翻身，起身也不能借助胳膊的力道。
古凌霜也是练过的，普通人这种情况就起不来了，她不借助胳膊的力道鲤鱼打挺也能起来。
可是，她不想这样。
“曼茹姐……”古凌霜叫了一声顾曼茹。
“要上厕所，还是想喝水？”顾曼茹立刻醒来了，起身问道。
作为一个看护，顾曼茹还是很尽心的。
“上厕所……”古凌霜微微脸红着说。
顾曼茹起身扶住了古凌霜带她去上厕所。
胳膊骨折打弯不了，连上厕所都不能自理。
古凌霜被顾曼茹帮着解决完事情，脸红的滴血，再看顾曼茹，还是一本正经，正没事人一样。
古凌霜幽怨。
她这几天是有点太慢节奏了，这样熬着，实在是折磨。
胡妖妖对她说，对待顾曼茹就得直接，不要拐弯抹角。
她总是怕直接了，将顾曼茹给吓走了。
可是不靠她主动直接点，就顾曼茹这石头一样的性子，钢铁直的劲头，什么时候能被她掰弯啊！
古凌霜神色幽怨，脑子里转圈，顾曼茹无视，要转身出去时，古凌霜动作先于脑子的指令用两个棒子一样的胳膊将脖子给环住了。
“曼茹姐……”古凌霜叫了一声顾曼茹。
“做什么？想让胳膊二次骨折？”顾曼茹看着古凌霜说。
“曼茹姐，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身材不够好？身上的味道让你讨厌？”古凌霜问。
“不要问这样无聊的问题。伤员就早点睡。”顾曼茹皱眉说。
古凌霜压住了顾曼茹，直压到了卫生间的墙壁上，壁咚了顾曼茹。
“曼茹姐，你让我亲一下，好不好？也许亲一下，你就知道你有没有可能喜欢我了。”古凌霜的脸靠近顾曼茹说。
顾曼茹虽然说这要让古凌霜二次骨折的话，还是没舍得用力的，被古凌霜逼的很近。
听古凌霜这么说，顾曼茹面似沉水。
“曼茹，我是有点心急。你知道我们浪费了十八年，我们两个年纪都不小了。”古凌霜说。
“你也知道你年纪不小了，人生苦短，为什么另外找一个人呢？”顾曼茹说。
看着古凌霜的样子，顾曼茹虽然神色无波，但是还是硬不起心肠来。
古凌霜守护了叶家，守护了叶妡妤十八年。
顾曼茹原本以为叶守廷古板一点，但好歹武力高，也可震慑一方保护叶妡妤，给叶妡妤好的生活，没想到叶守廷受了重伤。
叶家的产业，叶妡妤的成长，古凌霜做了很多。
她自己那时候也还是个小孩的。
还是在被柳轻烟抓走时，古凌霜的执着，她这一身的伤，也是因为她。
“我说过，我从十岁喜欢你的。你觉得喜欢了这么多年没有变以后还会变吗？你不必用任何语言劝退我，没用的。你是不是觉得欠了我的？想还？我不要别的，你每天让我亲一下，亲一年，我们两清好不好？那个时候你还不喜欢我，我就真的绝望了。”古凌霜说。
“……”顾曼茹无语，古凌霜说的这都叫什么啊！
她的确觉得欠了古凌霜的，可是用亲吻来换，也太……
古凌霜也不等顾曼茹回答了，就等她在动作上回答，说完话便看着顾曼茹压在了她的唇上。
顾曼茹身体一僵，被古凌霜吻住了。
古凌霜的唇和她的名字相反，炙热，颤抖，带着明显的情绪。
顾曼茹的唇偏凉，没有什么味道，寡淡，清爽，就像是她这个人一样。
即使是这样古凌霜还是有些激动。
这是她的初吻。
她全凭借本能啃咬吸允。
一秒，两秒，三秒，顾曼茹都没有推开古凌霜，让古凌霜越发的激动。
是不是吻了后，顾曼茹就像是被打通任督二脉，被她给吻弯了呢？
古凌霜激动了一会儿冷却下来，因为顾曼茹依旧是一动不动，冰凉凉僵硬着。
古凌霜离开顾曼茹唇看她，顾曼茹神色清冷。
“从今天算起，今天的结束了。早点睡吧。”顾曼茹对古凌霜说道，然后将古凌霜两条棒子一样的胳膊小心的挪开，离开了卫生间。
古凌霜掐了下自己，很疼。
刚才说的顾曼茹答应了！
虽然吻的一点互动都没有，顾曼茹毕竟是答应了啊！
早知道顾曼茹答应的这么爽快，不应该说每天亲一下的，应该说两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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