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晚风拂过脸颊，吹走了忧伤和烦闷，琪琳顿觉头脑清醒，天地为之一新，紧致柔美的俏脸上浮现丝丝笑意，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欢悦感觉。
天天打仗，天天死人，每天都活在悲伤、痛苦中，已经很久很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慢点，骑慢点！”琪琳小声惊呼，下意识抓着许负的衣服。
许负头也不回地问道：“心情好点了没有？”
“好多了，谢谢。”
“当不起你这声‘谢谢’，我现在是在赎罪。实际上，你此时此刻承受的煎熬，最初来源于我。你、刘闯、瑞萌萌、何蔚蓝、繁星、丽影到西南侦查，本就在我们计划中。”
“许负！”琪琳气得柳眉倒竖，星眸圆瞪，狠狠在许负背上打了几下，打着打着忽然噗嗤笑道：“我们早就猜到了。”
“知道还打？”
琪琳蛮横道：“谁让你不做人啦，在超神学院的时候，你连着打了我两次，好不容易摆脱你的阴影了，又被你坑到西南来，你知道我们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熬过来了，不是吗？”
琪琳气不过道：“蔷薇说得对，你太作了……蔷薇，听说她被莫甘娜带走了？”
“嗯。”
“你信吗？”
“信什么？”
“信她和莫甘娜走到一起，背叛国家，背叛人民，背叛战友？”
“你信吗？”
琪琳回道：“我不信。有办法找到她吗？”
许负叹道：“神州通联系不上，命运……”
“怎么不说了？”
“命运也计算不到，我们这趟出来，驱逐饕餮舰队只是一个目的，另一个目的是逼迫莫甘娜出手，想来希望不大，莫甘娜最大的敌人不是我们。”
“是谁？天使？”
“嗯，彦带着天使军团来了，再过一两天，冥王星附近就会爆发一场宇航级、超神级文明之间的战争。”
琪琳沉默了下，低声问道：“听说你有女朋友了，还和彦纠缠不清？”
许负点头道：“女朋友叫洪婉，洪康医疗的总经理。彦成天使女王了，虽然不清楚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我大致能猜到，彦选择了我。”
“一个医疗公司女老总，一个天使女王，都很优秀啊，很难抉择吧？”琪琳语气莫名地问道。
“不难。”
“你有决定了？”
“是啊，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全都要了。”
琪琳听得目瞪口呆，下意识指责道：“你这么做不道德，对她们也不公平……”
许负好笑道：“你跟一个僵尸讲道德？讲得通吗？后面那句话我认同，确实对小婉、彦不公平，她们要打要骂我都受着。真是好的东西没学多少，坏毛病学了一身。而且我把她们逼得没有选择了，小婉变成了僵尸，彦做出选择就不会轻易更改，此生要么孤独终老，要么战死沙场。”
好一会儿，琪琳才从许负的荒唐言论里清醒过来，迷茫道：“本想鄙视你几句，但你又不是人，拿人的道德观念来约束你指责你，完全是胡搅蛮缠。我也不懂你们神的想法，你们开心就好。”
“我以为你会表扬我两句，说点有男人味、负责任的话。”
琪琳翻白眼道：“表扬你？你想多了，要不是你犯的错属于道德问题，不属于法律问题，否则我现在就把你拷进派出所。”
“好大的官威啊！”许负阴阳怪气道。
琪琳故作颓然道：“再大的官威也管不了你啊，僵尸真祖，神，我们打生打死，还不如你站出来走一圈的效果好。”
“崇拜吗？”
“崇拜你一脸。”琪琳笑骂道。
许负向后挥了挥手，一把造型精美的狙凭空掉出来，琪琳眼疾手快，一把将它抄到手里，翻来覆去看了看，好奇地问道：“新装备吗？”
“怜风让我给你的，这把狙叫作‘神罚’，同时配备了弑神一号穿甲弹和烈焰级穿甲弹，威力相当可观。”
琪琳爱不释手道：“好东西啊，要是早点装备上就好了，我们就不会打得这么艰难了。”
“别高兴得太早，新装备对付饕餮还行，未来的敌人一个比一个强，神罚也会派不上用场的。”
琪琳不以为意道：“那种敌人你们神去应付就好了，我打打小兵吧。”
“不要把希望放在我身上，我是僵尸，不是人。蕾娜也一样，她是烈阳星人，迟早要回烈阳的。地球的事情，终究要你们地球人去解决，以前我狠揍你们，就是希望你们尽快成长起来，独当一面，如今看来效果还不错吧。”
“你从不把自己当地球人吗？”
“怎么当？”许负反问了一句，敞开心扉道：“我不是猴子，手里有洪康医疗，管着几千人的饭碗，有一艘太空飞船，有100人规模的武装护卫队，有个僵尸女友，有个鳄神索顿当手下，自己的力量也还行吧，你觉得我能当地球人吗？”
琪琳疑惑道：“为什么不行？”
“好吧，再跟你说个原因，我是人世的命运，普通地球人我一眼就能看到他的生老病死、富贵贫贱、命运始终，所思所想尽在掌握。他们为财富、美色、权势、名利奔波，苦于生老病死，而我不老不死，财色名权唾手可得。他们反应还慢，每次对话，我瞬间就能做出回应，而他们却要间隔几百毫秒才能反应过来，对于我来讲，一微秒的等待都是极其漫长的，相当于度日如年那种感受，很痛苦。从生命层次上说，我和他们早就不在一个层次了。”
琪琳似懂非懂道：“无法理解。”
“很正常。”
“那你现在和我说话痛苦吗？”
“并不。”
“为什么？”
“我依然有人性，有些人，我愿意等待。有些快乐，我愿意去享受。”
琪琳心跳顿时快了一拍，她感觉许负话里有话，略微担忧地说道：“你的状态有点吓人啊，不会变成文明动力学里那样吧？”
许负失笑道：“文明动力学是写出来给别人看的，我不会把自己带进去。我的路，一直在前方，从未改变过。”
一时间，琪琳找不到话说了，她看着眼前的许负，明明近在迟尺，却感觉那么遥不可及。
忽地，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你说你能看到每个地球人的命运，那我的呢？”
“你有超级基因，并不在命运计算中，但却能从别人的命运中看到你的命运。”
“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