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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梦境-宛若疾风(射手座)~拾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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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她还没醒,已经平复下心情、恢复了以往沉稳平静的亚齐里斯,就在射手宫寝室的帷幕外面叫醒了她。

要说杯具也确实够杯具了,射手宫明明就是他的地盘,结果他还不得不跑到表兄帕特洛克罗斯的房子去住一夜……还被怀疑他是不是在射手宫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之类的。

得到允许后,亚齐里斯拉开门口的帷幕,正准备进去时,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因为说着“马上就起来”的某女神,还在他床上趴着呼呼大睡呢。

看着她那种毫无人前女神雅典娜端庄形象的模样,奇异地没有觉得有丝毫不妥,亚齐里斯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烦死了、让我多睡一会儿……快滚。”

直接用枕头包住头的某女神不耐烦地从被子里伸出手,冲站在门口的某人挥了挥。意思是“你赶紧滚、马不停蹄地给我滚”――虽然这只是她起床气很严重的表现而已。

“您打算让我滚去哪里?这里可是射手宫……难不成您想让我滚去女神殿吗?”这回他干脆开始哭笑不得了。

“请您快点起来吧。还是说您打算――呃唔!”直接被一个以光速飞行过来的枕头,piu地丢中脑袋的射手座青年开始滴汗了。

就连一向认真沉稳的他都忍不住想:过去叫女神起床的人一定都是圣域最伟大的人吧!?

就在他把pia灰(这不是错别字)在自己脸上的枕头拿下来之后,继续准备去叫她起床的坚决内心、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雷了个逵猩瘛搅成系谋砬榛蛘呖梢哉饷葱稳荨缰辛杪矣曛星岵辶场

因为几乎不曾在他面前有过什么失态表现,最多偶尔暴力或者吐槽一下,但是行为都可说是相当端庄优雅的女神,现在正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了一个圆滚滚的蚕茧。

“…………………………”该做出什么表情来才好……微笑吗?还是痛哭呢……

抽了抽嘴角,不怕死的亚齐里斯叹出一口气坐到了床边,将枕头放下之后抱起了圆筒状的“巨大蚕茧”,回想了一下当初对付那些小圣斗士候补的情状,而后相当严肃地拍了拍极有可能是头的位置。

“很晚了,快点起来吧。”

“唔、唔哇!!??妈妈――!?上学迟到了???糟了数学作业还没……”

噗的一下,一颗乱糟糟的海蓝色脑袋从圆筒状的巨大蚕茧一头钻了出来,而后近距离停在了亚齐里斯眼前,一脸惊恐外加慌张地看着他――明显是还没睡醒、搞不好是还在做梦。

什――为什么是妈妈!?亚齐里斯突然很想哭。

我身上很有母亲的气息吗?就算要叫也应该是爸爸吧?等等不对,我好像搞错方向了吧???而且女神,您到底在做什么奇怪的梦??

“――啊咧?你……是谁?”明显已经清醒过来的某女神继续装傻。实在太困了,她还想继续睡呢。

“= =+请不要突然装作失忆。”看穿了这一点的他摇晃了一下“蚕茧”。虽然这样的她很可爱,让人心中难免涌现出爱怜的感情,但是恕他实在接受不来这么突然的转变……太挑战人的心脏承受能力了!

“才、才不是失忆!就是有点……那个、记忆……缺失而已。比如说选择性失忆症,还是间歇性遗忘症什么的。哈哈、啊哈哈哈……别在意别在意~”视线游移来去,她的神色明显有些闪躲。

“有区别吗?就算用了另一种表达方式,您这种说法也只是换汤不换药而已。好了,既然清醒了的话,您就快点起来吧。”

“呃……那个,亚齐里斯啊~~~”她尴尬地笑了一下。

“?”不解。

“就是说……咳咳……那个啊――”她的声音跟蚊子叫一样,他忍不住把耳朵凑了过去,但还是没听清她说些什么。

“??”困惑。

“所以说……就是那个啦……你懂的吧?”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暗示他什么。

“???”茫然。

“…………”闭了闭眼睛,她像是豁出去了一样、用头撞了亚齐里斯的胸口一下,“笨蛋!暗示这么半天你都没看出来吗!?我出不去了啊!快点把我从被子里放出来!!”

“……= =|||……”自己把自己裹成这样的不就是您吗!难不成这就是白羊座游海所说的成语作茧自缚的真意!?

亚齐里斯突然觉得十分脱力,而且好像胃也有点疼,明明早上他什么都没吃……为什么会突然胃疼……这太奇怪了!

还有女神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太“可爱”了,让人实在接受不来吗!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已经出现严重偏差的射手座青年黑线地郁郁想道。

无奈地伸出手,打算把她从蚕茧里解救出来,近距离相对的结果就是――亚齐里斯的视线,突然停在了满脸不耐烦的她双唇之上。

粉嫩小巧的唇形,冰凉柔软的触感……回想起自己之前做的事,他脸上霎时染上了红色。

“――――”

察觉到那股视线,她立刻不动声色地撞开正抱着自己的亚齐里斯,头也不回地朝射手宫外蹦了出去。

“热、热死了!你一定是想谋害我吧!?算了我去找别人帮忙好了!”

“雅典娜、被子――――”

这种逃避法说不上有多高明,但是却很有效。至少亚齐里斯没有追出来。

一跳、一跳――一跳一跳~~~~看着某女神像袋鼠一样,仓皇失措地逃出射手宫,亚齐里斯只剩下哑然和无奈了。

但是,她的拒绝……已经很好地传递给他了。

略微放松攥紧双拳的力度,他嘴角苦涩的笑容重新恢复了平静。

没有关系。只要还能作为圣斗士,与她并肩而战。就已经足够了。他从来也没有奢望过更多。

作为射手座的黄金圣斗士,以能够让圣域正常运转的一个零部件而存在……那样也可以。他过去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所以完全不会产生不适。

因为,能与女神并肩战斗,那就已经是他的幸福了。

但是……明明由衷地觉得这样也不错,为什么内心还会那么地…………疼痛。

刚出射手宫,就在射手宫和天蝎宫之间的长道台阶上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立刻朝着那个有着酒红色长发的男子跳了过去。

而正准备出去执行任务的水瓶座加尼梅德,刚察觉到不对,才回过头,一个巨大的蚕茧就“砰”地撞在了他身上,砸得他眼前一花,竟然冒出了几颗小星星。

略带讶异地扶住只露出一颗脑袋的某女神,加尼梅德清俊冷澈的脸已经彻底黑掉了。

“可以请问一下,你这是在做什么吗?杂耍还是演戏?似乎还没到祭典之日吧?”

“快点救救我啊加尼梅德,好热!!闷死了!都出汗了!”

“……你到底是怎么进去的,这一点我很好奇。”看着她懊恼焦躁的表情,加尼梅德的神情似乎有些放松,脸色也柔和了许多,“不过对于神是否也会被被子闷死,这点我持保留意见。”

“够了啊你!就算要嘲笑我,你就不能等把我放出来之后再嘲笑吗!你这个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家伙!!”

咚哐――这是头撞在圣衣上的声音。当然,确切来说是女神雅典娜的头、撞在加尼梅德身上水瓶座圣衣的清脆声音。

“不用我落井下石幸灾乐祸,女神雅典娜的形象也已经荡然无存了。”尽管嘴巴上毫不留情,但加尼梅德还是很有同情心地、帮她把裹得严严实实又密不透风的蚕茧被子给解开了。

但是……刚拉开被子,他立刻又黑着脸唰地拽下自己的披风,直接披在了雅典娜身上,而后裹了个严严实实。

毕竟她那身衣服因为她睡相不佳、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缘故,早就已经揉成一团抹布了,看上去只能用“衣衫凌乱”这个词来形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之前干什么去了呢……

“虽然已经不存在形象这个概念了,但是如论如何――请您注意一点影响,女神殿下!”加尼梅德的语气很平静,但是语调却明显带着几分不悦,就连话语中也用上了许久不曾用过的敬语。

她满不在乎外带鄙视地瞥了自己身上的披风一眼,“嘁,明明你早就已经见过――”

“您刚才说话了么?女神殿下。”周围的温度瞬间低了十几度。

她立时打了个寒噤――不过那是冻的。

“…………没有。”

估计敢这么光明正大胁迫女神、并对女神说教――还能够完全奏效的,也就只有他和摩羯座了。

“哇啊~我看到了什么?”倚靠着天蝎宫的白色廊柱,有着金青色长发的苍白清丽男子抱着肩,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们这边。

“可以解释下你们在做什么――或者你们之前做了什么吗?难不成是我没办法参与的事?”

“与你无关,天蝎座。”听到普路托的声音,加尼梅德全身上下立刻散发出了“生人勿近”的恐怖冻气,整个人都显得有些低气压。

聚众闹事+好赌成性。喜管闲事+爱传八卦。性格完全和雅典娜所知的那两代天蝎――卡路迪亚及米罗毫不沾边。

卡路迪亚的狂妄好战普路托完全没有不说,甚至只要是在不会饿死的前提下,他根本就不会去教皇和女神那里接任务,懒到了连由于身体缘故、基本足不出户的白羊座游海都会汗颜的地步。

至于米罗的认真负责、热情感性…………普路托完全把那些特质转移到了钱财上去。因为他是整个圣域都赫赫有名的守财奴+财迷精,那种夸张到了见缝插针的敛财程度,就连雅典娜都自愧不如。

别说其他人,光是心理承受能力极其剽悍的她、对着这位天蝎座都只剩下抚额叹气的份儿了。何况性格严谨的加尼梅德。

因而加尼梅德什么时候见了普路托,都简直就像是见到了害虫一样,就差喷剧毒杀虫剂这种态度,其实并不奇怪。

“怎么与我无关?确实我记得……”普路托略带玩味地看向正裹着加尼梅德那件披风的雅典娜。

“战争女神雅典娜确实曾对斯提克斯河(冥河)发誓,要成为终身不得婚嫁的处女神……的吧?而我刚才,确实看到你从射手宫里逃窜出来,难不成是亚齐里斯对你做了什么?”

这句话一听就知道是玩笑话,但是个性严谨的加尼梅德,就不会把这听上去像调笑的话当成玩笑话了。

“…………!”

也不知道普路托话里哪句戳中了加尼梅德的禁忌,加尼梅德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冰蓝色眼眸中,清冷的理智光芒摇曳半响之后,仿佛染上了血光一般变得通红。

双眼都蒙上了血红的阴影,简直就像是被什么操纵了一样,理性全无的加尼梅德平举双手,对准了正对自己的普路托。

“………au………ra…………exe…………”

“啊?”普路托一脸诧异不解地看向加尼梅德,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摆出那个造型,更不明白他摆出那么个像要锤死人一样的造型来之后,为什么嘴里还像神棍似的念念叨叨。

毕竟从来不曾和其他圣斗士一同执行任务的天蝎座,根本没有任何得知其他圣斗士绝招的机会,而他自己的绝招,也没有人清楚――也许只除了雅典娜。

“!!别‘啊’了!快闪开!!!”

这种情况下跑过去救场子、拦在别人面前试图挡大绝,还悲怆凄绝(…)梨花带雨(喂)地伸开双臂喊着“求求你们不要打了”的人就是脑残傻瓜!

她才不会像那些脑残言情小说、或八点档泡沫电视剧里的小白女主一样,在两个男人打得不可开交之际、站在那里一副“全世界都和我过不去”的绝望德行,傻兮兮地喊着“你们两个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住手……不要打了……”呢。

整个儿一有病。

因此身为雅典娜的某女神,很光明正大地退到了完全没有防备自己的加尼梅德身后,而后一个回旋踢踹中了他的侧腰。

啪叽~!于是,加尼梅德脚下一滑,一个踉跄栽倒在地。水瓶座的专属大绝aurora execution(极光处刑)也就这么打偏了。

轰――――――――――!!!!!!!!!!!!

“我靠你竟然给我来真的――!?唔哇啊……!”普路托的惊叫声,立刻被飞散的碎石块和漫天飞舞的冰晶给淹没了。

一时间飞沙走石不说,整个天蝎宫都被包围在了冰白色的冻气之中,发出了可怕的轰隆声――毕竟加尼梅德是正对着站在天蝎宫后门的普路托打过去的,普路托不管躲过去还是没躲过去,天蝎宫铁定都会受到波及。

一向以冷静到几近冷酷而著称的水瓶座竟然会主动出手攻击人――天地异变了??

亚齐里斯从射手宫赶到天蝎宫后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但很快的,他的神情立刻从目瞪口呆变成了严肃凝重。

黄金圣斗士之间互相攻击的恶劣事件,亚齐里斯目前也就只知道一个例子而已。

莱米安之前的那位【前d准狮子座黄金圣斗士】――亚齐里斯的父亲珀琉斯,和珀斐塞斯之前的那位【前d准双鱼座黄金圣斗士】那希索斯……他们之间的私斗差点毁了双鱼宫和教皇厅。

最后还是当时并未出任务、尚在圣域留守的摩羯座和处女座两个人阻止了他们。

而之后,那希索斯留下双鱼座黄金圣衣不知所踪,并被视作“叛逃圣域”。教皇卡斯托尔和掌管刑律的天秤座风於,对珀琉斯下达“追击并处死前双鱼座准黄金圣斗士”的命令。

但是,身为那希索斯好友的珀琉斯,却拒绝了这个命令,随后被处以退还狮子座黄金圣衣,再也不得回归圣域的刑罚――这种处罚已经是轻量的了,再重一点……估计就是死刑吧。

对自己父亲曾做过的事感到无奈的,绝对不仅仅只有狄俄墨得斯(他父亲是前-巨蟹座准圣斗士堤丢斯)一个,亚齐里斯也十分无奈。

尽管亚齐里斯并不知道原因,但是没有丝毫缘由就胡乱攻击对方这种事,已经足够教皇和掌管刑法的天秤座,共同量刑将他们处死了。

“咳咳、唔……咳、哈……看来――水瓶座,你似乎很想杀了我啊?”从半塌的天蝎宫后门廊柱废墟里爬出来,普路托一边兴高采烈地吐着血,一边语气阴沉地嘿嘿笑着。

因为大意外加不想躲的缘故,他可说是实打实地吃了那打偏的aurora execution(极光处刑)一下。

毕竟他可不想拿自己的钱去修天蝎宫,身体受了伤还可以自行治愈,房子被打塌了可是要自己出钱造的!!(所在:你到底是有多财迷……)

但是――要不是反应快,现在他已经回冥界去给死宅哈迪斯报道了!

完全无视了正挡在他面前,似乎在对倒在地上、单手撑地微微颤抖的加尼梅德低声说些什么的雅典娜,普路托的指尖毫不犹豫地指向了看上去已经理性全无的加尼梅德,似乎也很想和他干一架。

“很好,我最近也刚好憋得狠了,我们就打――”

“你闭嘴!普路托!”

嗖~~~砰!之前被扔在地上的那团被子,以光速直接砸中了天蝎座金青色的脑袋,而普路托非常不光荣地直接被那团被子pia灰了。

亚齐里斯则汗颜地后退了一步,因为他想起了之前自己被光速枕头砸中的经历……但至少枕头比被子轻――或者该说雅典娜下手轻吧……

所以他只能无限同情地看着普路托旋转着被光速被子砸飞化作天空中的一颗小星星消失不见――――慢着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

面对留守圣域的几位黄金圣斗士的询问,雅典娜编谎说成是她想逼天蝎座使出大绝来看看,结果却导致大家将其误会成了水瓶座和天蝎座的私斗――

这件事表面上似乎是瞒过了除教皇之外、其他闻讯前来的圣斗士,但到底有多少人相信了其实很难说。且不说女神不会无厘头到做这种可笑的事,就算要做为什么不去训练场?

而加尼梅德在打伤了普路托之后,竟然就莫名其妙地昏迷了过去。亚齐里斯则迅速将他送回了水瓶宫,并被雅典娜要求无论如何都要看住他……

然后,现在就是似乎毫不在意地边走边吐血――完全就是重伤状态,却好像一点都不痛似的普路托跟在雅典娜身后,来到了森冷幽暗的水瓶宫这种状况。

作为配合编谎的条件,普路托强烈要求搞清到底为什么加尼梅德会攻击自己,所以她才不得不带这个麻烦精一起来。

看了沉默不语的亚齐里斯一眼,得到对方一个摇头的表示,雅典娜知道在这期间加尼梅德的状况没有丝毫好转,只能深深地叹出一口气。

走到床边,看着正痛苦地用手指扣着床侧石砖缝隙的加尼梅德,她伸出手探上他的额头,低声问道,“已经……来不及了吗――……”

“别碰我……别、靠近我――”将对自己的体温来说可说是冰块一样冷的手挥开,加尼梅德从咯咯作响的喉咙里挤出这样一句话。

指尖的麻痹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呼吸像是被阻塞了一般困难地喘息着。

强大的撕扯感迅速地蔓延到全身,伴随着全身的神经如同被铁锤击打、被烙铁灼烧般激烈的痛楚,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地落下来,他只能感觉到眼前一片漆黑,头也痛得要死。

但是,假如再放任毒素窜流下去,一定还会发生同样的事――他只能拼尽全身的力气,全心全灵地去与试图反转自己理智的狂化因子斗争……就算是死,他也不想再被控制!

“他这是怎么了?嗑药啦?”曾听雅典娜讲解过“鸦片”“冰毒”之类毒品――现代性词汇――为何物的普路托大大咧咧地伸出手指,试图去戳加尼梅德的喉咙。

“嗑你个头的药!”雅典娜立刻拍掉了他的爪子。

别以为她没看到他那鲜红的指甲,那一发打下去,加尼梅德就要从半死变濒死了!这圣域里最不正常的人,几乎都聚集在顶端的十二宫里了,简直让她想泪流满面!

说起来她真是羡慕城户纱织那小妞,为什么纱织那一代的黄金除了有个双重人格的撒加之外,其他的都那么正常!?为什么她辛辛苦苦自己聚集起来的圣斗士,却一个赛一个的有个性外加爱出状况???

无奈之下只能和身边最正常的那一个人交流看法的雅典娜很忧郁地开口,“亚齐里斯,你还记得特洛伊之战时赫克托耳的异常吗?”

“……是的。”怎么可能忘记。

突然之间在战场上狂性大发,甚至因此而在背后偷袭帕特洛克罗斯,之后残虐死者的尸身…………

亚齐里斯的内心,一直都在为这件事而感到疑惑。但是赫克托耳并没有解释,所以他也没有去询问过。因为揭人疮疤的事,他不会去做,也不可能做。

“赫克托耳之所以会做出那样的行为,和宙斯让帮助特洛伊的某位神、转交给赫克托耳的禁药有很大关系。之前美杜莎的两位姐姐,会突然行为异常地去袭击村庄里的人们,也是因为那个药。”

“…………”亚齐里斯抿唇不语。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开口为好。尽管他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表情也没怎么变化也罢。

“而十几年前第二次提坦之战时,宙斯……我那位父神,曾经将一种据说能够提升战士力量的药交给我,要我转交给赫拉克勒斯,请他去参战。

加尼梅德将那些药全部压了下来,并没有通报给我,只告诉了卡斯托尔一人――而后自己去试药……之后其余那部分,都被赫拉克勒斯重新送回宙斯手中。而加尼梅德试药的后果…………你看到了。”

“他袭击过你。”一直沉默着的普路托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而且还是肯定语气。亚齐里斯的视线立刻扫了过来,并且带着探寻的意味。

“……没有。”她反瞪了普路托一眼,随后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这十多年来,神性逐渐消退的加尼梅德,一直都在拼死试图压制药性。但是那个药……说不好听的,可不像麻药,靠意志和耐性就能撑过去。我也是在斯忒诺她们受袭之后,才知道加尼梅德的身体状况……”

“这事还有别人知道。”普路托撇了撇嘴,那双像黑夜一样漆黑,却闪着奇特的湖水清澈光芒的眸子,在她和加尼梅德身上绕了个来回。

只要是他确定的事,说话基本都是肯定语气――这可说是他的特色了。

雅典娜皱起了眉,“卡斯托尔、佩恩、莱安、美杜莎。没了――至于其他人猜到多少,我就不清楚了。”

“没有……治愈的可能性吗?”亚齐里斯迟疑地问。

“…………”雅典娜的目光一瞬间似乎变得有些悲哀,她看了亚齐里斯许久,才移开视线,“美杜莎的两位姐姐只吃过那个药一次,就彻底丧失了理性,然后变成了没有丝毫自己意志的人偶……

加尼梅德为了研发出解药,服用了那药太多次――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斯忒诺和尤琉蕾(美杜莎两位姐姐的名字)能那么快复原……?甚至完全没有任何后遗症――

加尼梅德可说是全希腊最出色优秀的药剂师,但即使是他,研发出的解药也只对服用过禁药五次以下的人有用,而他自己……起码服用过二十多次。比那个赫克托耳都要多!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是他已经、不可能――……”

说到最后,她平静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微颤。

不可能复原了吗?亚齐里斯怔怔地看着依然痛苦地与药性做斗争的加尼梅德,忽而想到了当初要求自己杀死他的赫克托耳。

赫克托耳是因为知道无法再次复原,所以才――因为他不想在无意识之下伤害最重要的人们,所以才选择死亡的吗……他那时候,是在求战的同时,寻求一份解脱?

“所以你才想把圣域交给智慧女神,然后把这个危险的家伙,和狮子座及摩羯座一并从圣域拖走。”

听到普路托的话,亚齐里斯又陷入了沉思。虽然他不希望她做出让出圣域掌管权这种决定,甚至希望她能够改变主意……但是,这是她以自己意志做出的选择。

不了解的情况下,他还能够阻止,现在得知了原因,他无论如何也没有立场去阻止。毕竟不管怎么说,摩羯座、水瓶座还有狮子座都是陪伴她时间最久的三名圣斗士……

雅典娜嘴角抽了抽,似乎很想宰了普路托了事,“我看你快点改名叫真相帝蝎子算了。”

“封口费。谢谢合作。”财迷精普路托伸出了一只手,笑嘻嘻地对雅典娜说。

雅典娜瞥了他一眼后,叹了一口既像无奈、又像放弃,且觉得很麻烦似的气,“我真希望你能身中数枪,救治无效。祝你死得放心,去得安心。”

随后她从亚齐里斯身上摸下一只钱袋――反正“别人的钱不是钱”是她的准则――她也不管亚齐里斯此刻会有多澹蛘吡秤卸嗪欤苯印芭尽钡匕亚痈似章吠小

拿着钱袋转身,普路托忽而声音低沉下来,“假如我也吃了那个药,雅典娜也会如此担心我吗?”

“哈?你又没有神性,就算只吃过一次也没关系吧!”

“…………说的也是。r(s_t)q”普路托很欠扁地耸了耸肩。

“所以就别装出一副‘我很缺爱’的德行来吓人了,就你那长相和演技,骗骗无知纯情的村姑还行,想骗我还早了八百年呢!”

“哎?被你看穿了啊,真不好意思~~”

“等一下普路托,你是雅典娜的圣斗士,竟然会对钱财如此看重,你――”亚齐里斯刚开口,就被普路托打断了。

“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赚钱!”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个八度,简直就像是强迫自己相信一样,“因为很久以前……有人说,‘一个人如果没有许许多多的爱,那么敛财也是不错的选择――抱着金子睡觉很有安全感的。’所以我才……”

“嗯?这个观点怎么好像是我对那个金馒头仔(睡神修普诺斯)说过的――――”雅典娜诧异地看着他,“不是我对你说的吧?我应该没跟你说过这种话才对……”

普路托耸了耸肩,“别在意,只是很无聊的感慨而已,你也确实没对我说过这种话啊~~唉唉~没想到我竟然还会想起那么久之前的事,看来果然是最近无聊得太狠了……还是去赌一局吧~~~=v=”

停下脚步,他回过头,黑夜一般深沉却又清澈的墨色双眼中闪过一丝幽暗,语气凉薄地淡淡说道,“啊对了、作为封口费多出来的优惠――水瓶座这家伙已经快要坏掉了。

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已经到达崩毁前的极限,只是你在掩目无视事实而已。所以到底是抛弃还是杀死,最好在他彻底坏掉之前下定决心喔?”

“你说什――竟然当着加尼梅德面说这种混账话!!!你给我滚出去!!”这回光速飞出去的不是枕头也不是被子,而是蜡烛台。

“喔哦战争女神发飙了~~~!我躲~”普路托笑嘻嘻地从水瓶宫里消失了。

抛弃还是杀死――亚齐里斯不由得攥紧了双拳。他当初选择的……是杀死。

将意气相投、且能够互相理解的挚友杀害。尽管那是赫克托耳的希望,是赫克托耳的本愿,但只有亲手杀死挚友的他自己能够明白,那种痛苦究竟有多么难熬。

现在雅典娜也被摆上了这种、面临抉择天秤的局面…………

“您是打算……选这两个里的哪一个?”他无论如何,也不希望她步上自己的后路。被那样的痛苦和悲伤笼罩、束缚住一生。

“我选第三个。拯救。”尽管不擅长治愈系的小宇宙,但她还是拼尽全力地展开了女神的小宇宙。

就像当年为离开冥界时脚伤严重的亚齐里斯疗伤一样,用难得柔和温润、毫无攻击性的小宇宙笼罩住了紧咬牙关、痛苦地紧闭着双眼一声不吭的加尼梅德。

“虽然我知道这很难……但是我不打算抛下任何一个人,即使将来离开圣域,也没打算抛弃任何一个人。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所以,不要劝说。不要阻止。那是没用的。

他非常清楚,也非常明白。就像她不曾干涉过任何一个圣斗士以自己意志决定的道路,她现在,也希望他能够选择尊重她的选择。

“所以,在此之前……你给我撑下去!”

她的视线移到了加尼梅德身上,随后一巴掌pia在了他胸口,拍得加尼梅德一口气没喘上来,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加尼梅德,要是没我的允许而败给宙斯老头的那个烂药,就是冲到冥界打烂叹息之墙,砸扁哈迪斯的脑袋,我也要让他把你交出来,然后狠狠揍你一顿,揍得你皮开肉绽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这到底是威胁还是鼓励啊……亚齐里斯着实为正饱受煎熬、还要被女神胁迫的加尼梅德担忧。

但是……和亚齐里斯所预料的不同。加尼梅德最后的命运,没有步上普路托列出的抛弃或杀死,更没有按照雅典娜所希望的得到拯救。

因为加尼梅德自己也很清楚,愿望仅仅只是美好的幻梦。

不论是抛弃还是杀死,加尼梅德都没让她做出这样痛苦残酷的抉择。因为……他自己作出了选择。

在彻底坏掉之前――――――――――――――――自我毁灭。

这种男人…………该让人说他什么才好。

战神之役的开端,就是水瓶座加尼梅德的战死。亚齐里斯不知道他死前究竟怀抱着怎样的想法,但却在为这位战友的选择,感到悲哀的同时,又略有一丝庆幸――

至少加尼梅德在如普路托所说那样“彻底坏掉”之前,以战士的身份倾尽性命去战斗过一次。

这样,至少他一直以来饱受煎熬的内心,也能够得以缓解了吧……生命的最后,假如他能够得到救赎,就真的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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