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子，对讲机那头传来汇报：“队长，进屋看过，监听旁边没有手机之类的干扰物。”
队长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师傅，可能是有些什么能发射信号的东西他们没看出来，我进去一趟吧。”这时，一个年轻的执法者，凑到技术负责身旁轻声建议道。
技术负责人皱了皱眉。
队长看了看年轻的执法者，又看了看他师傅，对年轻执法者说：“去吧。”
年轻执法者迅速下车跑入咖啡馆，有人立刻过来帮他换上了服务员的服装，并将准备好的甜点递给他。
年轻执法者端着东西走到门口，深呼吸一口气，刚准备敲门。
不想就在这时，一个女生突然从里面快步冲出。
年轻执法者反应不及，直接被女生撞倒，蛋糕砸了满身。
“呀，对不起！”那女生连忙道歉，上来想帮他擦擦，。
然而，当她看到年轻执法者的脸时，突然惊得一顿，“谭笑？”
听到目标人物说出自己的真名，年轻执法者吓得浑身一抖。
他吃惊地看向女生，慢慢才发现，这人的脸似曾相识。
“你……你是齐菲？”
“噗！”
祁飞一口啤酒喷了出来，“什么？你卧底的那个对象，跟我一个名？”
“嗯。”
李何东点点头，嘴角有一丝浅澹的笑意，“整齐的齐，芳菲的菲，跟你的字不一样，音一样。她和我是初中同班同学。”
“这么巧？！”祁飞惊讶，“你居然和黑·帮老大杜海的女儿是同班同学？”
李何东摇摇头：“其实那时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个私生女，小时候，她妈妈没告诉过她爸爸是谁。上中学那会儿，她性格比较孤僻，没什么朋友。我当时在班级是学委，曾经帮她讲过题，可能就因为这个，她才记得我。”
“所以，你们领导才让你去接触她？”
“当时其实还没有，但是第二天，她又去那个咖啡厅找过我，领导发现她有主动联络我的想法，这才问我愿不愿意继续接触她。”
估计人家是对你有意思——初飞腹诽，不过眼前的情形并不适合八卦，于是继续问：“后来呢？”
“领导给我重新安排了个背景履历，以化学系研究生的身份进了她的大学，之后我才慢慢了解到，她母亲已经去世了，而杜海才刚刚知道了她的存在，所以一直联系她。”
“不过，她恨自己的父亲，也隐约知道，杜海的背景不那么光彩，所以一直不肯与他相认。但骨血亲情总是难以割舍的，随着她父亲来得越来越频繁，她对她父亲的态度也越来越软化。”
“我见她心里很想和父亲相认，就对她说，不如劝她父亲改邪归正，他们也能共享天伦。”
“劝她父亲改邪归正？”祁飞惊讶，“她一个私生女，能有这么大影响力？”
“你不知道，杜海的两个儿子，都因为各种原因去世了，当时他只剩下齐菲一个女儿，所以才会一直找她。”
李何东苦笑一下，“其实我也有私心，因为当时局里的目的，是剿灭这个犯罪集团，如果杜海主动放弃的话，至少能够保住一条命。而且我也算立了一功，但我还是太天真了……”
说到这里，李何东的眼中，再次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他拿起手中的啤酒，仰头狠狠灌了一口。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继续说：“后来有一天，齐菲突然很高兴地告诉我，她的父亲真的打算隐退了，并且会有一个很正式的退休仪式。”
“我向领导汇报后，打算陪她一起去参加。结果就在会场上，执法者突然闯了进来，说有毒·品交易，然后双方发生了枪战，杜海被当场击毙，齐菲她也……”
“她怎么了？”祁飞追问。
“她知道了我是执法者，以为是我设计陷害她爸爸，拿刀想要伤我，结果被其他执法者看到，直接开了枪……”
祁飞惊呆了，他想不到结局竟是那样惨烈。
然而，执法者的本能，令他很快发现了疑点：“所以，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来，另一个卧底执法者透露出，杜海并不是真的想退休。那次宴会是想借机清理一些对手。”
“另一个卧底，就是那天你遇到的‘旧同事’？”
李何东惊讶地抬眼，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徒弟察言观色的本事，竟进步到了这种程度。
而后他点点头，说道：“是，他在杜海手下卧底了三年多，成了杜海的心腹。很多关于杜海集团的消息，都是他提供的。”
祁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问：“那个想杀你的人，就是杜海的旧手下？”
李何东点点头：“他叫杜义，是杜海收养的义子。这人不仅心狠手辣，而且精于暗杀，是杜海的御用杀手。”
“后来我听说，杜义当初一直和杜海说我有问题，我猜他可能查过我，只是没查出来什么。抓捕当天，杜义逃走了，之后他就一直想追杀我和穆杰。”
“领导觉得这样对我俩太不安全，就给我们改换姓名身份，安排到了不同的城市，我调过两次职才来到这里，结果，没想到又遇到了他……可能这就是天意吧……”
祁飞看着李何东凝重的表情，安慰道：“师傅你别太担心，现在刑侦技术这么发达，而且咱们这么多人逮他一个，他一定跑不了。”
李何东看着祁飞眼神中坚定自信的光芒，先是有些愣怔，继而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他捏紧手中的啤酒罐，目光也渐渐变得坚定，“当年的事，这次一定要做个了结。”
……
之后的几天，执法者展开了严密的调查搜捕。
但杜义作为一个潜逃多年的职业杀手，隐藏行踪的能力，的确非比寻常。
而且执法者所掌握的，是杜义多年前的相貌，如今很可能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就更增加了抓捕的难度。
而另一方面，执法者也已经找到了穆杰在本市的居住地。
令人担忧的是，邻居表示这一家三口已经失踪多日，很可能也已经落入了杜义的手中。
很快，这个想法就得到了证实。
“铃——”当执法局办公桌头的铃声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警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