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无情的挂断，徒留的仅有冷冰冰的空洞。
诚然，我被熊林这孙子利用了，他把一份情报，分为多份卖给我，干着银行家一样的勾当。
我无法反抗，至少现在不能。
他手里有对我很重要的东西，这就是，利用之所以被称为利用的精髓所在。
我起身收拾茶几，发现书架上有一个相框，面朝下扑倒了，可能是刚才震倒的。
我把相框恢复原状，顺便用抹布擦去了灰。
相框里的照片，是实习的时候，研究所里所有人员的集体照。
我很快从中找到了小凡，在小凡旁边笑得最开心的是我。
我旁边的是吴一北，我们三人是大学同学。
对了，吴一北的父亲，是研究所的所长，研究所实习的时候，我们三人经常一起吃饭聊天。
或许他知道一些小凡失踪前的线索。
我赶紧拿起手机，翻了半天通讯录，发现我没有记录吴一北的号码，看来，只能打研究所的电话碰运气了。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
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十点四十分，果然这个时间不会有人在所里了。
“请在滴声后留言……”
还好，可以留言。
“喂，吴一批吗？我是苏凌冬。小凡失踪了，我想这件事你应该已经知晓，我现在在找她，可惜目前还没什么实质进展，我还患上了失忆症。”
“不过我不会放弃的，如果你有什么消息，请一定要告诉我，我现在的住址是文华路23号春风公寓2002室。”
“对了，我最近联系上了一个道上的情报贩子，他叫熊林，他这人虽然奸诈，但是情报还是有点作用，明天我再去会会他。那先这样了，等你回话。”
电话挂断后，窗口外下起蒙蒙细雨，我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雨中的城市夜景。
星星灯火，穿过雨幕洒满整座城市，车辆在条条光河中川流不息。
此起彼伏的喧闹声，在城市的高楼间来回窜动。
我好像觉得，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座城市，在夜雨中，目睹这座城市迷乱和憧憬。
……
7月13日
下过雨后的早晨，并没有迎来理所应当的大晴天，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层层叠叠的乌云，摆出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十点的时候，我在餐桌那里整理昨天的信息。
门铃响了，我打开门，是吴一北。
他身上穿着的是研究所里的白大褂，没开口说话，就一直在喘粗气。
吴一北说：“我听你……的留言，就直接…赶过来了。”
他的气息还没有完全恢复，说话急得断断续续的，我让他到客厅的沙发坐下先歇会，然后给他倒了一杯水。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自从你和林小凡失踪之后，所里的人都急坏了。”他说。
“我和小凡是一起失踪的？”我赶紧拿出笔记本来，把这条信息写上。
“执法者把这个桉子定义为人口失踪，一点消息没给透露。”他说，“执法者来过之后，研究项目被解散了，你知道的，那个项目本来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对不起……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严重。”
吴一北坐到我的身边，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说：“你不必自责，这件事跟你没关系的。”
“那研究所现在怎么样了。
“没人了，我父亲被调去了其他研究所，现在就我一个人在那，当作临时办公室。”
吴一北拿出一支香烟，愣了一会儿，小声问我可以抽烟吗？
我告诉他请便。
他点燃香烟深吸了一口，小心翼翼地把烟灰抖落到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你留言说你患上了失忆症，怎么搞的？”他说。
“具体的我也没搞明白怎么回事，总之，我现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失忆一次，对调查小凡的事，阻力不小。”
“或许你该用什么东西记录一下。”
“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不必太担心，我叔叔是医科大学脑科的教授，你抽个时间我带你过去检查一下。”
“多谢。”我说，“眼下我还是先找到小凡要紧，没找到她，我心里什么都装不下。”
他微笑着说：“理解，理解。有你这么爱她的男朋友，小凡一定很幸福吧。”
我陪着笑问他，要不要喝茶。
他说水就可以了。
我到厨房给他接了一杯水，回来的时候，他正拿着熊林给我的资料端详着。
“这是什么？”他迟疑的问。
“小凡失踪前七天的手机定位轨迹，从情报贩子那里搞到的。”我说，“你吃早餐没有，我这里只有面条，不嫌弃的话一起吃吧。”
“不了，我那边还有点事得走了，很抱歉没能给你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吴一北把资料放回原处，看了一眼手上的表说，“之后有什么消息，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话毕，吴一北朝门口的方向走去，我跟在他身后送他。
走到门口的时候，吴一北愣了几秒，若有所思的回头看着我。
“对于那个熊林，你跟他很熟吗？”他说。
“不熟，仅仅是找他打探一些情报而已。”我说。
“噢。”
他用指尖轻轻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说，“这个人我会帮你调查一下，这期间，你不要轻举妄动。”
“可是……”
“记住，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
吴一北走后，我自己煮了面。
不出所料，我又在厨房找到了几张便利贴，内容和之前找到的相差不大，无非是指导生活尔尔。
我边吃面，边看手机定位轨迹，期间还抽空回忆了一下当时南山公园的情况，可惜毫无进展。
衣柜上的便利贴，依旧还在原来的地方，时时刻刻提醒着我。
我打开左边常用衣服衣柜，呆了一会儿，然后默默关上。
穿什么衣服都没有自由，会不会太教条了点。
我打开下面柜子“不常用衣服”的衣柜，掉出一件棕色外套。
我捡起来拍了拍灰。
这件衣服，是上大学的时候，小凡送给我的，当时还一直舍不得穿来着。
衣服的衬布和面布的连接处破了一个口，其它地方都完好如新，大小也刚好。
大不了缝下就好了，不至于扔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