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餐桌上，女主人加添了两双筷子、两只碗、两个杯子。
肚子饿得叽里咕噜的云拧和包建木没有客气，非常自来熟的坐上下方位置的长条凳子。
到了现在，饭桌上是喝酒的人，包括云拧、包建木和社长王向南在内的人有七个了。八仙桌还缺一个人，就坐满了。
主位子是主人家王向南，另外三边是两个客人坐一条凳子。
女主人还忙碌着热菜，加添几样小菜。
云拧和包建木端着香喷喷的米饭，开始夹菜，吃饭。
社长王向南喝得有点高了，满脸的通红，“小云同志！你来我们村子推销饲料，算是搞对了。我们村子是没有大型的养殖户，但是每家每户都养着一两头猪，就当是过年猪。”
云拧扒了几口热乎乎地米饭，嚼着，无声地点头。
村民甲一手拿着酒杯，一手夹一块腊肉：“小伙子！我们寨子没有大型的养殖场，连二十多头的养殖户也没有，进村的路坑坑洼洼，那些跑饲料销售的人看看都走了。”
以前有跑销售的人的确来考察过，但是最终都不了了之。
“小云！你是包医生的同班同学，我实话告诉你……”村民乙砸吧着嘴皮，手还配合着讲话同时比划动作，“咯……你想在我们寨子打开销路，容易，将饲料拉到村子，每家每户都会购买。”
村民丙非常赞同：“嗯嗯！我们寨子是挺大的，每家都有人。就是有一个情况，年轻的人越来越少，留在家里都是以老年人为主。购买一袋饲料，有摩托车的人倒好，没有摩托车的人想买都买不了。
小云！你直接将饲料拉到村子，我敢保证七十多户人家肯定买。另外几户人家不买，你也稳赚。我考虑过做，但是资金不够。”
旁边坐着闲聊的村民也是七七八八的插话，说着将饲料拉到村子，好卖的话。
云拧和包建木肚子的确是饿了，咔咔的吃着饭，频频点头。
听着他们我一句你一言的话，云拧听懂了：送货上门。
这个时代，送货上门是必备条件，可为何没有人在这个寨子做起来呢？
其他不提，在镇上开兽药店的同班同学，为何不做这件事情呢？
【赊账！】
云拧脑海冒出的是这个词。
云拧吃了两碗饭，终于眯笑着回答：“各位乡亲父老！你们的意见非常中肯，听你们这么一说，寨子里的饲料缺口很大，这次我下来，不仅是售卖饲料，而且带着考察来。
我会在你们寨子走访几天，掌握掌握情况，然后回公司讨论，决定需不需要在卡那小组设置一个售卖点。”
云拧大学实习跑过销售，还不会说几句话吗？反正之前那么多业务员跑下来，不都没有成功吗？
他做不成这件事情，也是情理之中。
“各位大哥大姐！”包建木也吃饱了，“我想，卖饲料的人和钱不会过不去，是不是？我想我同学会好好考虑。他需要赚钱。”
“这就对了嘛。”众人附和道，“还是包医生话的说到位。”
“过奖了过奖了。”包建木有点心虚的答复。
见到两位年轻人吃饱了，社长王向南倒满两杯酒，在两个人面前放了满满的一杯。
“小云！机不可失，必须抓紧时间，将这件事情搞起来，你可以赚到钱，我们则是方便购买，一举两得，多好。
我是看在包医生的面子上，帮你做事。其他人来，我还不费这个心。到时候，你将饲料堆在我家院子，免费给你场子，不收你一分钱。”王向南好心的劝说。
包建木举起酒杯，“王大哥！我同学非常想做，你这个提议好。你免费提供场地给我同学，真是一位好大哥。”
他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是一次次的说自己，我这是合伙老同学，骗取村民的感情呐。
想想而已，他也清楚谁要是将大批饲料放在这个寨子，赔钱倒不至于，但是想赚钱太难了。
如村民丁所言，资金呀！垫的资金过多，而自身又没有多少钱，如何做起来嘛？
“王社长！我借花献佛了，敬你一口。”云拧端起酒杯。
该表示必须得表示
咕噜……云拧一口干了。
瓶装酒度数不高，也想给村民一个好印象，便于接下来几天在寨子里‘混吃混喝混睡’，云拧不矫揉造作。
一口气见到底。
空杯！
“各位乡亲父老！以后请多多关照。”云拧脸不红气不粗，拱拱手。
呱呱……村民不由自主地放下酒杯，鼓掌，“好样的。”
“小云！豪爽，一看你，就是做大生意的人。”王向南夸奖。
包建木目瞪口呆，在大学时期云拧滴酒不沾的人，一口气干了一杯，太牛气了。
牛气，够给面子。
包建木提倡道：“各位大哥！我们是当地人，客人都干了，我们也干。”
“干！”节奏被带起来，几个人不甘示弱，一个个的空杯。
“啊呀呀！我不行了，我得出去一下。”有两位村民干下了一杯酒，忍不住嗷嗷叫着，跑出去呕吐，然后就不见了踪影。
还有两位村民，又干了一杯后，喝着喝丢失了，不见了踪影。
到十点多钟，屋里只剩下云拧、包建木和社长王向南。
王向南眼睛开始有点眯了，“两位小兄弟！你们真是厉害，还有镇上开兽药店的小李也是，你们班是出酒神吗？喝酒，一个比一个生猛，你们后生可畏呀。”
“王社长！你言重了，我是第一次与你喝酒，得表示表示嘛。”云拧连喝三杯，声音稍微大点了。
他还向包建木眨眼，示意他切入正题。
包建木露出‘知道’的面色，开始引开话题，“王哥！前个月你们寨子爆发猪病，我们兽医站下来查看，还提供了不少兽药。后来听村民说有几户人家的猪没有治好，死了。”
王向南社长咕噜喝下一大口茶水：“嗯！有几家的猪的确死了。可惜啦，死的猪都长到五六十公斤，再大一点，都可以卖了。
按现在的市场猪肉价，死的猪可以卖到四五千，说没就没了，心疼呐！我家还好，打了几针，活下来了。”
“死了猪，农户没有再买小猪仔吗？”云拧插话，“进入了冬季，气候变冷了，猪发病很少，农户现在买进，养到来年春节正合适。”
王向南社长摇摇头，“小云！你说你是学养殖，还跑销售，可是我看着你有点不像和农户打交道呀？你以前应该在大猪场吧？
经常和农户打交道的人，都知道现在买一头小猪仔码是两千元以上。死了四五千元的猪，再拿出两千元，太艰难了。如果猪没有死，卖了，还有钱买小猪。
如今哪有钱买猪仔？甚至连过年猪都买不起了。农村人，家里不杀一头猪，不像似过春节。听说今年寨子里有几户人家不杀过年猪了。
猪肉价格太高，买不起呀。国家是怎么搞的？我们国家的人不吃猪肉是不行的，一下子抬那么高的猪肉价，很多人家的确是买不起过年猪了。”
云拧和包建木彼此看了一眼。
“哪几家说不杀过年猪了？”包建木发烟，“农村人不杀过年猪，过个年都糟心了。”
社长接过烟，“婆娘！你收一下碗筷。李大家，赵四老家，老谭家……具体有几家，我记不起了，总之死了猪的人家，是不准备杀了。”
包建木无意间提到：“你说的老谭家，我好像有点印象。”
姓谭的人，在卡那小组不多。
“老谭家死了两头猪，一头猪是五个月大，一头猪是下个月春节准备杀过年猪。运气不好，全部死了。老谭两口子哭了好几天。”
“王哥！据我所知，老谭的儿子好像挺有钱的嘛？买一头猪应该没有问题。”包建木继续套着话。
“嗯！老谭的儿子挺有钱的。老谭只有一个儿子，，这几年他儿子争气，赚到了一些钱，好像在滇彩省的一个市区卖卤肉。
有一点不好的是，老谭的儿子谭村喜欢赌钱。如果他不喜欢赌博，他前妻不会扔下孩子跑了。妻子跑了后，谭村到外面打工。
没有想到这一出去，人还活了。最近一两年，他都是开着私家车回来，大包小包的，发的都是软玉溪。听说，软玉溪的香烟挺贵的。”
默默喝茶的云拧心里窃喜了。
原来谭村真的是这个村子的人，好像还是挺能赚钱的一拨人。
赚不到钱，村子里的人讨论口气不是羡慕，而是一种‘那个小子在外面混得太差，回家还跟大人讨钱’、‘听说他在外面偷吃’的话。
云拧见到包建木和王向南社长一直再扯外出打工赚钱的话题，打断道：“王社长！都快过年了，外出打工的人，是不是也回来村子了？”
包建木喝得有点晕了：“对哦！外出打工的人应该是陆陆续续地回来吧？年轻人刚好在家，我一家一家的走访，宣传打猪瘟疫苗。”
“猪瘟疫苗，不是春节期间打呀！今年提起了？”社长记得是过年后和入秋两季。
“社长！”云拧赶忙解释到，“现在的猪价多高，我们早做宣传，早日让农户意识到打猪瘟的重要性。我是卖饲料的人，希望农户的猪健健康康，我的饲料才卖得出去。
比如刚才谈到的老谭家，他家猪全部死了，而他儿子有钱。他儿子回来了，听了我们的宣讲，以后肯定督促老人家打猪瘟疫苗。猪活着，我的饲料不愁卖。”
云拧在畜牧兽医站实习过，那次实习正好是秋季，正好是打猪瘟、鸡瘟等牲畜疫苗的时期，但是不少农户都不乐意打，因为每针收两块钱的手续费用，大家就不乐意打了。
“说起来是哦！老谭儿子今年回来的早。”王向南冒出这句话。
云拧手机收到了方涵的信息：没有见到、追查到嫌疑人回家的信息。
现在有人见到嫌疑人，这是好事。
“老谭家儿子回来了？”包建木也附和，“老谭是最不乐意打猪瘟疫苗了。这次借着猪病和他儿子在家，我得好好做一下思想工作。”
“我也是听老谭说的，他儿子回来了。但是没有见到老谭的儿子。往年，他回来了，都是召集寨子的年轻人搓麻将。我也纳闷了，老谭说他儿子回来，为何没有听说他召集人打麻将？”
“明天，我们一早去他家看看，做做打猪瘟疫苗的事情。”云拧说道，“我也顺便推销推销的饲料”
“好。”
三个人东拉西扯的谈着话，一直到深夜一点多钟，意犹未尽的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