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当事人的家，云拧和芮力言驱车前往十多公里外的德里小组。
天空完全黑了，呼噜呼噜的北风吹呀吹，吹得天空中的雪与水越来越猛烈。
嘎嘎……雨刮器费力的刮掉飘落在前挡风玻璃的雨雪。
今夜回呼和浩特市市区，云拧心里没有一点点的底气了，不再抱任何的希望。
“师兄！对不住了，拖累你和我在一起。”
天下起雪，是交警最繁忙的时候，芮力言陪同自己做事，等于耗费兄弟单位的一位人力。
芮力言在这儿，他们单位少了一个可以到马路上战斗的年轻战士。
“没事，领导安排我陪同你，他们考虑到了极端天气。”芮力言哈哈的打了打哈欠，“这车开着有点疲惫了。”
“我来开。你休息一下。”
“下雪，还是我开吧！你是南方长大的人，雨雪天气驾驶车辆，你的经验没有我丰富。”
“抽一根烟，提提神。”
“你们省的烟，抽着有劲。”
“等我回去了，邮寄你几条。”
“邮寄就算了。我习惯北方的烟味，偶尔抽抽南方的烟还好，体验体验不一样的感觉，长时间抽南方的烟，我还是有点不想。”
呃！云拧摸了一下额头。
烟有南北区别吗？
轰轰……轰着油门，却提不起车速。
天黑，下着雨雪，又是乡间小路，车轮子偶尔打滑，更是走不快。
“师兄！前面有一家食宿店。”云拧肚子饿了。
上午从呼和浩特市出发，中途吃了一碗羊肉面，两个人一直奔跑在路上，没有吃过午餐。
一直赶路，是两个人都想早点找到当事人，签字，立即回市区。
现在的情况是不可能了，今夜能不能找到伊良才签到字，还是大问题。
中年妇女打他的电话，都没有接通。说不定德里小组发生了重大的事情。
两个人空着肚子赶路，万一找不到人，深更半夜的吃什么嘛？
“也好，我们饱饱的吃一顿。”
芮力言将车开进简陋的食宿店。
“两位！你们想吃一点什么？”一位肥壮的妇女赶忙迎上来。
芮力言一边拍掉头部、肩膀的雪花，“老板娘！一只烤羊腿，两碗面。”
云拧赶忙问：“老板娘！有米饭吗？”
“哦！我忘记了，你们南方人习惯吃米饭。”芮力言恍然大悟，“老板娘！有大米的话，煮一份米饭。”
老板娘笑呵呵的说：“好咧！吃米饭得等一段时间。两位小哥！赶快坐，赶快坐。”
云拧和芮力言坐下，见到店里有四五桌人吃饭。
每桌要不是放着大盆的煮羊肉，就是放着烤羊肉，还有一碗碗的酒和面。
“有点香。”云拧嗅了嗅鼻子，“奇怪了。刚才在当事人家闻不得茶杯上的羊膻味，现在吃羊肉却一点反感都没有。”
芮力言扫视了大厅一圈，大伙儿都在大口肉大碗喝酒，“内蒙古什么都不多，就是羊肉和酒管够。”
“太可惜了，如果没有事情办理，我都想喝一碗北方的酒。”
“的确可惜……”
滴滴嘟嘟……云拧口袋的手机提示微信视频进来。
芮力言问道：“是女警察吗？介绍介绍。”
路上，云拧没有明确说他和吕菲不是情侣，所以芮力言认为他们是了。
“我女朋友！不是女警察。”
哐啷啷……隔着他们两张桌子的一桌人手忙脚乱的，打碎了一罐子的酒。
动静声响有点大，大伙儿都齐齐地看向那一张桌子。
原来是一位瘦瘦的眼镜男和一位壮实的憨憨男人，碰掉酒罐子的是憨憨的壮实男人。
壮实的憨憨男子抹着额头的汗珠，“哥！我不小心，打碎了酒罐子，我们再打一罐子酒？”
眼镜男点点头。
“老板娘！再给我们来一罐子酒。”
“好咧。”
芮力言和云拧不再看他们，收回视线。
云拧接通微信视频，“嘿！小富婆！”
视频里的孔莲一脸的不乐意，“大作家！我说你，你不在我身边，都不会打一个电话，发一个视频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又搞忘记了。”
“在哪儿？”孔莲生气了，“我从来没有查岗，今晚我得履行查岗。给我把摄像头对向你周围。我要看看你是不是干什么好事？”
“遵命！”
云拧点换镜头，第一个进入视频的是一脸英俊的芮力言。
芮力言举起茶杯，“弟妹！你家老公和我在一起。”
“……”孔莲瞬间调整神态，“你好！”
“等回到市区，我请你们吃烤全羊。”芮力言对着手机镜头，他想看看云拧的女朋友，但是没有转过身子，来看。
“小富婆！你继续看……”云拧慢慢地移动手机，扫描着大厅，“从上午出来，我没有吃一口饭，实在饿不住了，遇到这家食宿店，进来吃一顿。哦对了！市区下雪了吗？”
“下着了。”
“注意保暖。”
云拧的手机移动到刚才打碎一罐子酒的桌子，见到憨憨的男子对周围是戒备状态，他的眼睛时不时偷瞄门口停着的喷有‘公务用车’的越野车。
云拧不再移动手机，一边说话，一边对准那张桌子，“小富婆！我本来打算今晚回去，天下雪了，可能回不去了。外面的天空下雪也越来越浓厚。”
“你……”孔莲见到云拧没有移动镜头，对准一张桌子，本想问怎么了，却突然停止问话。
“晚上冷，开空调睡觉。”
“好！”孔莲同样见到那张桌子吃饭的两个人的形态举止和其他不一样。
影视作品看多了，她猜测到那两个人有问题。
她满脑子都是：云拧不是说找交通事故的当事人签字吗？为何跟踪人？
“那这样了。”云拧点换镜头，“我明天回去。”
“注意安全。”孔莲一脸的担忧，但是又做不了什么，心里祈祷别出事。
挂断电话，云拧起身，站到芮力言旁边，嘀嘀咕咕说了一下。
两个人换了座位。
芮力言面对面的见到那张桌子的场景。
这个时候，老板娘端上烤羊腿和面。
“师弟！吃。”芮力言拿出手机，调了一下，“我拍一张照片，给你留影。”
咔擦！闪光灯亮起，引得众人又看向他们这边。
芮力言一边抬手，一边关掉闪光灯，又连续拍照，“大家好好吃，我朋友来自南方，说是想和烤羊腿合影。打扰你们吃饭，对不住各位了，你们吃你们吃……”
关掉闪光灯后，他继续对准那张坐着眼镜男和憨憨男的桌子方向拍照。
他的手机设置好了连续拍摄，按一次都可以连续拍摄十几张。
拍了几次口，芮力言问老板厕所在哪儿，离座而去。
留下云拧一个人吃烤羊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