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与白熬冬的电话，云拧打通了师父崔仕的电话，告知了收据条一事。
掌握了蔡丘2010年的确从朱海秋处拿走了两节钢筋；理化实验，证明案发现场和唐有德家的钢筋同一个批次。
崔仕重新调整人员：云拧和白熬冬再跑一趟石榴市梯田县，提取朱海秋手中的收据条；
江桓一个人留在磨洱县，跟踪蔡丘的一举一动；白天李萌萌盯毛文臻，夜班崔仕自己出马。
云拧回到市公安局的办公楼，听到白熬冬和师父崔仕理论。
白熬冬的情绪稍微的激动，讲话声音出了办公室，“崔老你一把老骨头，又是当过支队长。
夜间你亲自盯梢，哪有这种操作？
你不向何支队说明情况，我来说。你一把老骨头，再冲在前线，成何体统？除非全支队没有人了。
重案队的两支侦查队有人，可以调一个人给我们三队。我们又不是干私事，做的是公家事。人员不够，找组织没有错误。”
白熬冬脸都红了，左手拿着一支笔，右手端着水杯，说完，咕噜咕噜的喝水。
崔仕摇摇头，“温念梦的案子绊住了重案队的人，全部警力集中于搜查甘漪。
人手不本来不够，再麻烦重案队，那多……不懂形势。
温念梦的案子，只差一个甘漪。抓住甘漪，一起奸·杀案完美结案，对全支队全局好。”
公安和检察院的骨干，扑在这起恶劣的奸·杀案，追查甘漪，过去了这么多天，依旧没有一点点的信息。
“崔老！甘漪是专业的杀人，在我们这种小地方策划一起惊天动地的案子，想抓住她艰难了。
要我说，公安和检察院两家都可以撤了专案小组。”白熬冬讲话毫无顾忌，“甘漪已经不在国内。
我敢保证，大年初一她做了笔录，早逃亡东南亚的国家。
人入了东南亚的国家，那是龙归大海，我们根本追查不到甘漪。只能等待，等待她入境。”
甘漪是杀手，派出人员到国外追逃，似乎不合算。
再者，甘漪是策划者，实施者和出资者落网，一定程度上，案子可以说是结案了。
崔仕照旧摇摇头，“追查甘漪，不是我们积案组的任务。我们的问题是手中案子。
我们办好积案，能不能不麻烦重案队，就不麻烦，我们自己搞定。”
崔仕老支队长固执一成定局。
“好吧！”白熬冬退了一步，“政工室呢？政工室有两个男民警，两个人中抽出一个人，协助我们盯夜班，总没有问题吧？”
白熬冬真想敲破老支队长的脑袋，看看他为何脑子这么固执，不愿意麻烦别人？
堂堂的前任支队长，没有要人，说出去都是让人鬼火。
崔仕妥协了，“好啦！我知道你关心我。
我不盯梢了，你和云拧安心到梯田县，提收据单，做好笔录，交代好当事人，不准出漏子。
我到政治处要人。他们出一个人，负责夜晚，白天由李萌萌负责，盯毛文臻。”
一旁的李萌萌没有出气，只是感概——我一个法医，加入陈年积案组后，检验检查反而变成副业，侦查变成主要工作任务。
白熬冬和云拧准备了各种法律文书，又往五百公里外的隔壁市的梯田县赶。
如果两市区通高速公路，来回是一天的时间而已，然而没有。
走的是国道、省道、县道、乡道，甚至有五十公里是土路，走得是万水千山呀。
云拧和白熬冬紧赶慢赶，江桓一个人坐在车里盯着蔡丘。
夜色渐渐地降临，江桓草草吃了一碗米线，回到车上。
夜间八点多钟，蔡丘脱掉大白褂，穿着便服出诊所，上途观。
昨天是九点多钟关门。今天还有几个病人坐诊，蔡丘交给了另一个医生，离开诊所。
蔡丘启动汽车，没有往小区的方向走，而是往城外走。
“难道他准备到茶城市区？还是其他地方？”
江桓嘀咕了一声，启动汽车，跟了上去。
没错！蔡丘一路上了高速公路收费站，往茶城方向走。
江桓拿出手机，想起云拧和白熬冬到了隔壁市区，李萌萌一个人盯着毛文臻，没有可以人盯蔡丘。
“过路费，燃油费，到时候找师父报销。”
江桓打了一个电话给磨洱县的治安大队的人，道明车辆需要到茶城市区的缘由。
上高速，追上蔡丘的车辆。
一个小时后，蔡丘将车辆停靠在茶城市城中村的一家小旅馆。
江桓一头的雾水，不明白蔡丘从磨洱县大老远的跑来，为何在城中村的小旅馆开房间？
以他的财力，到全市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开房，都没有问题。
江桓本想下车，跟着进小旅馆。
想到毛文臻下午到过磨洱县，找过蔡丘，江桓没来由的按耐住性子。
【难道他来茶城是见毛文臻？】
蔡丘进了小旅馆，可能不会离开。
这儿的人影不多，江桓担心暴露自己。
于是下车，坐在一家烧烤店，点了几串烧烤和一瓶啤酒，一个人吃起来。
江桓不着急什么，挑选的位置灯光昏暗，即便蔡丘出来，想看清他的面貌很困难。
江桓坐着吃了半个小时，瞪大了眼珠子。因为他见到毛文臻骑着共享电动车出现，也在烧烤摊坐下。
十几分钟，蔡丘走出小旅馆，坐在了毛文臻的对面。
江桓坐着，竖起耳朵，捕捉两个人的谈话。
【去年涉黑涉恶的案子中，我和云拧曾经从烧烤摊上探听了一些消息。不清楚今晚我能不能有好运气？】
想到好运气，江桓非常希望云拧在场。
【这次到磨洱县，没有云拧在场，可能突破不了蔡丘这关。】
字体比对上了，蔡丘拿走朱海秋顺手的钢筋，实锤，不可能再有变卦。
只剩下关键点：蔡丘买走的两根钢筋，其中一根钢筋为何出现在杨冬灵的案发现场，且击打死杨冬灵；另一个根钢筋呢？
固定了从蔡丘手中到杨冬灵案发现场的过程，那么铁棍子案子有很大的破案性了。
想想这一路上，一点点的发现铁棍子，似乎是云拧的运气在其间。
【云拧！我也想像你一样有好运。】
江桓咕嘟咕嘟的喝下一杯啤酒。他刚放下杯子，一道人影坐在了桌子对面。
江桓拉拉帽子，在昏暗的路灯下，见到坐在自己对面的是政治处的一位男民警。
“大哥！来一杯。”
男民警摆摆手，“你喝，我吃点米线，垫垫肚子。你还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江桓的声音特意压得很低。
政治处的男民警见到江桓一个人喝啤酒，心里第一个念头，他在跟踪期间为何喝酒？
后来见到毛文臻坐下，十几分钟后一个从小旅馆出来的人坐在毛文臻的对面，也瞬间明白了江桓的用意。
跟踪人不容易，侦查人该学的东西太多了。
这位政治处的男民警常年蹲办公室，觉得侦查人员没有抓到凶手，是太笨了。
今天他从下午五点钟到明里巷接替李萌萌的班，到现在十多点多钟，感觉到了跟踪的无聊与沉闷。
无聊、沉闷了，还不能玩手机，眼睛时刻盯着诊所和毛文臻，太累人了。
他都无法相信没有讲话对象，一个夜晚盯着毛文臻，如何度过。
见到三队的侦查人江桓，他没有打招呼就坐下。对于三队的人，如今全支队的人给予了一定的关注和尊重。
“大哥！你喝开水，我喝啤酒。我敬你一杯。”
“来。”
叮……两个杯子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