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日晚上九点多钟，到石榴市梯田县找朱海秋的云拧和白熬冬终于回到茶城市。
他们辛不辱使命，二十五个小时，马不停蹄的奔跑，从朱海秋的手中拿到了十年前蔡丘写的收据条。
崔仕立即召开小型案情讨论分析会。
今日的他脸上显现着微微地红光，往日沉闷地气息淡了不少。
“通过在座的每个人的努力，历经一个多月，三队在积案上取得小小一步子。
美国那个登月的阿姆斯特朗当时脚踩上月球，说过一句话。
‘我小小的一步，是人类的一大步。’
白三！你别笑。我说的是实话，我们小小的一步，是积案上的一大步。
尽管收据条证明不了什么，但是它于积案是一个暗号。一个给我们曙光的暗号…”
崔仕心情高兴，免不了大发感慨。
谈过去的三年，在以前专案组整理的卷宗基础上，又增加了不少有用没用的信息。
谈三年中，来了两波人，撸起袖子加油干中。然而，由于其他公安业务是燃眉之急，队员被拆散，陈年积案名存实亡。
谈三年中，白熬冬一个公子哥儿，是唯一一个留在他身边，付出汗水多的第一人。
谈云拧身怀气运，他加入三队后，积案的局面似有被撬动的形势。
必须抓住运气，一鼓作气，拿下一起积案。
“……我不是夸大云拧的气运，而是办理陈年积案的确的有运气的成份。
如果运气不够好，证据摆在我们面前，都不会注意。
当然运气如化学反应中的催化剂，它是辅助，不是主导。你们四个人才是化学老反应的本质。
没有你们的辛勤付出，哪有我们迈出的一小步，积案的一大步。
我们即将打破局面，迎来胜利的曙光。”
崔仕足足感慨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将话题回到案子本身。
“收据条，证实了2010年蔡丘的确从朱海秋手中拿走两根钢筋。
收据条的时间明明白白的指出，两个人的买卖是发生于案发之前。
理化实验证明案发现场的钢筋与唐有德家装修用的钢筋是同一批。
朱海秋顺走唐有德家装修用的钢筋，被蔡丘买走，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点点的串起来了。
如今，我们三队核实以下几个问题。
一是询问蔡丘，固定他从朱海秋手中拿走两节钢筋的事实，形成铁的证据，不能留下任何一点差池。
二是蔡丘买走的两根钢筋的走向。
案发现场的钢筋，可能来自唐有德家装修用的钢筋；也可能来自同一批的其他地方的钢筋。
唯有查清楚蔡丘手中的钢筋走向，我们只能死死地按住他。
三是蔡丘和毛文臻的来往的时间规律。以前笔录中反映出了毛文臻到磨洱县的时间规律，但没有蔡丘到茶城市区的记录。
从两个人频繁来往的角度看，蔡丘必然也来茶城市区，必须摸清楚他到茶城的时间规律。
另外搞清楚他们两个人友谊究竟到了哪种程度。有没有到为了朋友杀另外一个人的程度？
为朋友两肋插刀，肯定存在。蔡丘和毛文臻的友情，可能到了这个程度。”
古今中外，有太多经典的友谊之交：钟子期与俞伯牙、管仲与鲍叔牙、马克思与恩格斯、范仲淹与王质、郑少古与王子衡……
蔡丘和毛文臻同是医生，有相同的专业、读书经历、开诊所；还开着同一款车型。他们之间肯定有深厚的友谊。
证明他们深厚友谊的还有中午那件事情—蔡丘走访王曼香的家。
“为什么我认为蔡丘替毛文臻出手的可能性大？是因为上午李萌萌和江桓掌握了一个情况。”
崔仕指指李萌萌。“小李你来说说。”
李萌萌捋捋头发，翻开走访的记录。
“中午，大条跟踪蔡丘，发现蔡丘去了2000年王曼香、陈支案中的当事人王曼香的家。
那次入室杀人案中，活下来的王曼香完全成了痴呆人，可以说王曼香只有命，智商不在线了。
在座的各位都清楚，几起铁棍杀人和伤人案件中，王曼香是其中活下来的一位，另外一位是陆安南。
王曼香丧失了民事行为能力，记不清楚任何的往事。陆安南没有见到袭击的人，瘫痪了。
我们回到王曼香身上。
中午蔡丘离开王曼香家后。我和派出所一位民警拜访了王曼香的家。”
李萌萌不熟悉王曼香和她家人，不得不由派出所一位户籍民警陪同，走访。
“发生那件事故后，王曼香完全成为智障的人。没有人愿意娶她，她也不可能嫁人。
于是她在家里成为累赘。还好她父母亲善在，生活没有问题。
据她母亲说，女儿出事了，女儿曾经工作过的诊所，也就是毛文臻开的诊所，毛文臻每年都来看望王曼香。
毛文臻每次到他家，粮油水果不少，钱也不少。
王曼香的母亲记录着账本，过去二十年，毛文臻差不多接济了二十万左右，每年接近一万的善款。
王曼香母亲还交代，毛文臻的朋友蔡丘同样来看望她女儿。蔡丘接济的钱，近二十年来，是八万多。”
一个护士曾经在一家诊所工作，出了事情，作为医生接济护士和家属，似乎有点合理。
然而二十年时间，不间断的接济，是不是有点有点……过分的好？
过分的好，透露着一丝丝的不寻常。
云拧心里是如此想。他不知道其他人如何想。
“可以说，王曼香是毛文臻开诊所的第一批护士。”
崔仕从江桓手里接过香烟，“按常理，接济王曼香家，也只是毛文臻，为何多了一个蔡丘？
难道蔡丘的钱花不完，没有用处？还是说毛文臻周转不开了，蔡丘替他出钱？
或者是蔡丘和毛文臻友谊深厚，由己推人，发了善心？
每个人认真思考思考，搞清楚蔡丘和毛文臻的关系。
弄清楚他们之间的秘密，我觉得三起铁棍案子离破案不远了。”
崔仕呼呼第吸了几口烟，望了望众人。
“崔老！我和李萌萌继续盯毛文臻吗？”
“嗯！组员暂时你和李萌萌，云拧和江桓一组。还有没有问题？”
江桓问道：“老师！今晚我们还到磨洱县盯蔡丘吗？”
“盯！”崔仕看向云拧，“云拧！我知道你妻子开店营业，但是案情有了点眉目，克服克服。
现在回去陪她吃顿夜宵，夜宵厚，你和江桓立即回磨洱县。”
“师父！好的。”
吃夜宵，最终的人是四个人：江桓、李萌萌、云拧、孔莲。
白熬冬陪他女朋友吃饭，然后也去盯毛文臻。
“云拧！可怜你呀，”吃好夜宵，江桓负责开车，“家里都不得休息一个夜晚。”
云拧揉了揉脑袋，“做一名刑侦支队的民警，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来回奔波石榴市和茶城市，云拧负责开车的路程更长，身子都快散架了。
“大条！我打个盹，你慢慢地开。”
已经夜间十一点多钟，大概率是盯不到蔡丘了。
云拧和江桓回磨洱县主要是明天的盯梢和询问。
“你靠一会儿，到了宾馆，我喊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