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塔！
项渊骑乘璃鸟妖皇，在虚空中划出一道白色的残影。
在无尽的虚空中，那通天塔散发出来的金色光晕，好似在大海中指明方向的灯塔，显得异常耀眼。
此时在通天塔的塔门前，正站着一个老人，这老人面带微笑，须发皆白，身穿的青色长袍上满是油汪汪的污垢，正是陆逍遥的师尊，被白婉柔亲手安葬的顾老。
项渊来到顾老的面前，就算是亲眼看见此人，眼中依旧带着难以掩饰的诧异。
这个本来早已经死去的人，居然真的还活着。
顾老看着项渊，呵呵笑道：“几年时间过去，小娃娃今天不同往日，已经脱胎换骨了。”
“我早就应该想到了。”
项渊看着顾老，眼中却没有太多的高兴，淡声说道：“陆逍遥的师尊，上一个神之血脉的主人，又岂会是泛泛之辈，顾老，你这一手藏还真是够深的。”
“年纪大了，从坟里爬出来总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再见顾老，这个老人一改项渊记忆中的模样，深沉，神秘，强大，尤其是他身上隐晦的气息，让项渊能感觉到此人的强大，非常强大。
项渊点点头，笑着说道：“顾老，既然你能在这种时候出来见我，想必也不是单纯来叙旧的吧？我们都是明白人，有什么事情尽管明着说便是，就不要拐弯抹角了。”
此人搞这么一手，不可能没有原因。
如果此人已经老死，项渊还会念及两人之间的情分，也会心中祭奠。
但此时此刻，顾老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那一切都变了味道。
如果说此人暗中没有算计，打死项渊都不信。
顾老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轻声说道：“小娃娃看见我好像并不高兴呢？”
项渊面露淡然，笑道：“能看见顾老还活着，那我当然是高兴的，不过我更想知道的是，你到底有何算计？或者说，你和陆逍遥到底在谋划什么，不妨都说来听听，不然被你们暗中这么算计，我心里也是很突突的。”
顾老呵呵笑了两声。
“小娃娃现在羽翼丰满了，居然开始直呼自己师尊的名讳，是不是有点大不敬呢。”
项渊微微颔首，淡声说道：“顾老就不用以礼压人了，从陆逍遥想要杀我的那一刻，我和他的师徒缘分就已经走到头了，难道他要杀我，我还要主动跪下受死不成，顾老你说，是这个道理吗？”
顾老双手背到身后，那佝偻的模样和普通老人一般无二，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处处带着压迫。
“先不说你师尊给了你怎样的机缘，才有了你的崛起，老头子我可曾有陷害你过？金灵宗内乱时，我也算是救了你一命，你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算是有老头子我大半的功劳了。”
项渊的脸色渐渐变得僵硬起来，救命之恩最为难还，此人用这件事点拨项渊，的确让项渊无言以对。
不管这老人想要干什么，都摆脱不了这个事实，可项渊若是连这点局势都看不透，那也活不到现在了。
就在项渊刚要开口时，通天塔的塔门打开，脸色苍白的水霏儿从里面走了出来。
项渊看过去：“你没事吧？”
水霏儿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
“项渊……我的血被偷了……”
项渊愣了愣：“什么？”
水霏儿指向顾老：“他，他偷了血池里面的血，那是我的血。”
听到这话，项渊的脸色当即冷了下去。
当初水霏儿意外吸纳通天塔的生命血脉，以血换血，将自己的鲜血留在了血池里。
此时再看气血饱满的顾老，项渊就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你当初将菲儿带到这里是打的这个主意，倒是好算计，你想让我项渊铭记你顾老的恩情，却一步步将我们算计的如此之深。”
“顾老，你当初为何放干自己的血自己心里应该清楚，既然是你先不仁义，我又何必非要记你恩情？”
顾老眼皮低垂，好像是睡着了一般，他突然笑了笑。
“看来年轻人就是要经受挫折，才能吸取到教训。”
听到这话，项渊的脸色瞬间大变，人已经朝水霏儿扑了过去。
“菲儿小心。”
嘭！
就听虚空中传出一声巨响，项渊已经满脸惊愕的退了出去，面前那金光闪烁的光幕居然将他挡了下来。
顾老伸手扣住菲儿的脖颈，手中雄浑的力量居然让菲儿动弹不得。
“项……项渊……”
“菲儿！”
项渊死死盯着顾老，冷声道：“顾老，我们有话可以慢慢说，你又何必难为一个小姑娘，岂不是太有失体面了？”
失去天道珠，也就等于失去了进入通天塔的资格，面对站在通天塔前的顾老，项渊一点办法都没有，进都进不去，这一仗该怎么打。
“项渊，你想要救她也可以，我说，你且听着。”
“你说……”
“以前在你身边有一个小姑娘，老头子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叫廖冰莹可对，你只要去杀了她，这女娃娃我就放还给你。”
廖冰莹？
项渊想过很多种可能，什么筹齐神之遗体，对付反抗盟，甚至是杀了陆逍遥他都有心里准备，却没有想到居然会是那个丫头。
项渊没有答复，冷声问道：“你想要杀她，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顾老轻笑摇头：“你只要答应，老头子我就不会难为这个女娃娃，不然……”
顾老说话间直接将菲儿提了起来，在巨大的力道之下，菲儿的嘴角直接流出一道鲜血。
项渊见状，连忙伸手道：“别，你别动她，我杀。”
“项…渊…”
菲儿看着项渊，眼角滑落下一滴清澈的液体，这一刻她发现自己真的好没用，不仅没能帮助到项渊，反而还成为了拖累。
项渊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笑容，柔声道：“你放心，只要我项渊还活着就没人能动你，不然我一定要让所有人给你陪葬，所有人。”
项渊的声音充满了柔情，话中却潜藏着尸山填海的愤怒，他的话让菲儿心中趟过一丝暖流，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恩……好，好……”
项渊转头看向顾老，顾老轻笑点头，松手间水霏儿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记住你刚刚答应我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你且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