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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媾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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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根爵士刚刚向“克里斯蒂娜”表示来意,傅里叶爵士就带着拜占庭使团的人来到了鸿雁旅馆。

原来,在培根爵士还在谷主府时,琳就通过“矩阵”的“通讯框”得知了他们的对话,她当即让傅里叶爵士去请罗马·君士坦丁等人,让法兰克人、卡尔玛人、拜占庭人进行三方谈判。

少女有一个信条,那就是女人尽量不要涉足财物谈判这种事务。

即使在女性地位很高的罗兰世界,女人也较少参与涉及财权的谈判。第一,女人争夺财物的斗争,会降低自己的身段,让自己成为舆论场上的笑柄;第二,无论多么优秀的女性,在谈判中气势都会被压得死死的,陷入被动防守的局面。

琳在罗兰世界的时候,自己就有过几次财物谈判失利的教训。而就在前两天,琳参与的矿权谈判也不能算成功。要少女动手去抢很容易,要她去和这些男人们勾心斗角,她还真做不到。所以这种麻烦事,还是交给当事人自己处理的好。

少女自己回到自己的房间,在旅馆女仆的帮助下,换上了一身盛装,出门去军团角斗场游玩了。

避难谷地的军团格斗场是古罗马时代留下来的遗迹,这里经常有角斗士表演。在角斗已经被禁止的艾兰世界,这是唯一一家还在运作的角斗场。

琳对角斗是很痴迷的,这是因为在罗兰世界,在她还只有八九岁,还没有被司马诗女士收养之前,她自己就是一名少年角斗士。

每一次回到角斗场,她都能回忆起自己面临死亡时的恐惧,这种恐惧驱策着她学习布莱希特与晋国的战技,驱策着她在战场上杀伐,驱策着她攫取君临罗兰的权力。

少女花了五十个金币,买到了角斗场最好的席位。罗马洞石堆叠成的石凳上铺着熊皮的褥子,贵宾位前的石台上有许多用玻璃盘盛装的水果和烤肉,在安全距离之外,还有火盆盛装的浸透石油的篝火,供取暖和照明。

事实上这些篝火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它们最主要的作用是向全场观众昭示贵宾们的存在。虽然角斗场已经采用了电灯照明,但是观众席上仍然是晦暗一片,只有火盆加持的贵宾席上光亮鲜明,角斗场用这种方式炫耀贵宾们崇高的地位。

琳宁宁定定地坐在贵宾席的正中间,月白色的大蓬裙犹如伞一样斜扣在座位上。少女的头发结成了辫子并盘在了头顶,她将白色的头纱用发卡固定在脑后。月光和火光交相辉映,前者将少女的背影描绘得纤弱而凄美,后者赋予少女一种极富冲击力的明艳。

少女从石台上的玻璃盘中挑选着食物,很没有风度地大快朵颐。照常理来说,这些食物并不是用来吃的,至少不应该自己来享用。角斗场提供这些美食,一是给贵宾们当做炫富的陈设,二是让贵宾赠送给后座的平民,或者赏赐给胜利的角斗士,积攒民望。

像琳这样吃独食的,还真是没有。后座的平民们就有不高兴的了,他们认为,少女侵吞了本来属于他们的食物。男人们还能忍耐,因

为琳那惊心动魄的美丽在他们的心里种下了爱慕的种子,有些人甚至觉得少女狼吞虎咽的样子很可爱;女人们可就气愤不过了,有一些妇女气得向琳的位子扔鸡蛋,吐吐沫。

不过她们并没有如愿以偿,那些鸡蛋和吐沫刚飞到半程,就沿着原来的途径砸回了她们的脸上。

琳使用了晋帝国“元道·神通”中的“矢量扭转”,扭转了那些“子弹”飞行的方向。

看台上这滑稽的一幕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不一会儿,斗兽表演开始了。第一个上场的是避难谷地的传奇角斗士,他需要对阵的是一头饥饿的雄狮。

在一具探照灯的照射下,人们可以看见狮子的鬃毛随风飘扬,它那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饥饿的光芒,狮子仰天咆哮,发出如同雷霆一般的声音。

而另一具探照灯则照亮了传奇角斗士,他穿着简单的铠甲,带着钉刺的铠甲只遮蔽了胫骨、膝盖、手肘、手臂、肩膀等部位,他的左手拿着一面钢盾,右手拿着一柄钉头锤,浑身上下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橙色斗气。

一狮一人相互扑了上去,片刻之后,狮子咬断了角斗士的腿骨,角斗士敲碎了狮子的脑袋,两败俱伤。整场角斗只用了不到两分钟,没有一点花哨,只有铁和血,只有以伤换伤。

少女也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她没想到避难谷地的角斗场玩真的。

作为一名曾经的少年角斗士,琳深知角斗场上的那些猫腻。角斗士们之间的打斗多半已经排练好了,他们甚至会准备好血袋表演受伤;至于斗兽就更不用提了,那些野兽在上场之前都被注射了针剂,以确保它们处在一种孱弱的状态。只有在获得巨额赞助的时候,角斗场才会真刀真枪地弄死几个角斗士。

而避难谷地的角斗场秉承着几千年的传统,居然不拿角斗士的生命当回事。

有医生跑上来为角斗士包扎了伤口、接上了腿骨,打上了石膏,用担架把他抬到角斗场地板下进行进一步的治疗。

观众们为角斗士的英勇而欢呼,他们向场地中间投掷各种钱币,有些人还将纸钞叠成心形扔进场地。角斗场的老板连忙出来向众人鞠躬道谢,见习角斗士们将场地中的零钱拾起来,放到老板手中的蛇皮钱袋里。

琳也向场地中扔了一些金币,就在她兴致勃勃地等着看下一场角斗的时候,琳的身边空间发生一处扭曲,米莱狄破空而出,坐在了琳的身边。

“法兰克、卡尔玛、拜占庭的三方已经达成协议,就等着你让渡矿权了。不过,斯坦李威胁撕毁和你缔结的矿权合同。”米莱狄把三方合同递给少女。

在谈判中,傅里叶爵士与温特侯爵做出承诺,卡尔玛与拜占庭将各自无偿出让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给法兰克。这种大规模的让步使法兰克人动了心,以培根爵士为代表的桥牌公司当即倒戈,站在了卡尔玛和拜占庭这一边。

“我和斯坦李的合同本来就是无效的,

因为我是一个小佣兵,可不是什么克里斯蒂娜公主。矿权也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能把法兰克人拉入己方战壕就是一件喜事。不过我希望那些亚琛来的巫师不会碍事,法兰克的巫师有一些很古怪的传统。”琳从手袋中取出一支钢笔,在三方合同上签下了几个“克里斯蒂娜”的名字,然后递给了米莱狄。

“你写的是通用文?不怕露馅吗?”米莱狄看了签名,皱了皱眉头。

“我是一个世界公民,我信仰斯多葛主义,我用罗马通用语。精神罗马人都用这玩意,我用通用语签名,他们会感激涕零的。走吧,我们去看看斯坦李撕合同,肯定比看角斗有意思。”琳咯咯直笑。

琳和米莱狄回到鸿雁旅馆的时候,发现鸿雁旅馆外有大队大队的黄金树佣兵。在旅馆的大厅里,她们还看见了一些陌生的面孔。

“这是恒金矿脉的爆破手谭雅,这是恒金矿脉的保安队长贝利亚,这是恒金矿脉的矿工代表司立武,他们都是老汉斯的部下。这位是恒金矿脉真正的主人,老汉斯的独生女儿尤里。”齐格飞介绍道。

“这是向卡尔玛、法兰克、拜占庭三国使团让渡恒金矿脉矿权的合同。”米莱狄不理睬齐格飞,而是将三份合同分别交给傅里叶爵士、培根爵士、温特侯爵。

“恒金矿脉是属于避难谷人的财产,我想你们无权将其私相授受。”斯坦李从公文包里取出一纸合同,撕成碎片,扔在地上。

“我愿意将恒金矿脉的矿权转交给黄金树佣兵团。”老汉斯的女儿尤里壮了壮胆子,用童稚的声音喊道。

“我恐怕你们不得不交出恒金矿脉,以作为对莉莉斯女伯爵殒命于此的补偿。”金娜等图灵巫师也来到了鸿雁旅馆的大厅里。在听到桥牌公司的代表们来到避难谷地后,金娜等人第一时间赶来增援。

屋子里一共五十多人,本来就面积有限的大厅变得拥挤起来,大家都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我也就直接说了吧,恒金矿脉的矿权我们黄金树佣兵吃定了,谁敢和我们争矿权,谁就别想走出避难谷地了。”黄金树佣兵团长阿诺德威胁众人。

“既然避难谷人反应这么强烈,那么卡尔玛人只能放弃了。”琳摊开双手,示意自己也没有办法。

“嗯,看到黄金树佣兵团敢于对抗三大帝国,我感到非常震撼,拜占庭人也只好放弃了。”罗马·君士坦丁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抬头看着天花板。

“对于避难谷人的立场,桥牌公司铭记于心,我们保证今后这里出产的恒金,法兰克一厘一毫都不会要。”培根爵士话里有话。

“没错,我相信喀尔巴阡山脉应当有不少这种富矿,也许我们能够进一步合作。我们可以签署一份东大荒开发备忘录,均分矿权。对于避难谷的恒金,我们卡尔玛是不会进口了。”傅里叶爵士表述立场。

“我们拜占庭人与尊贵的克里斯蒂娜共进退。”温特侯爵敲着桌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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