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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命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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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青戟峰后,在李卫真的牵头下,两人御风去往银杏林,在木屋之前降下身形。

正好遇上自灶头端出早膳进饭厅的安澜,以及在溪涧练习完拳桩回来的叶童。前者是喜出望外,后者是将讶异藏于眼底,不露形色。

“先生,夏姐姐还说你要外出几天,诓我,还好我机智聪明,就没有相信!”

安澜小跑着把早膳端进屋子里后,又急急忙忙地跑出来,兴冲冲地拖着李卫真的手。若不是她的眼睛有些晶莹,旁人或许也就轻信了她的言语。

叶童的眼神从头戴黑纱斗笠的钟离华身上挪开后,向李卫真点头恭敬道:“先生出门,可还顺遂?”

与此同时,二楼也有俩位如花似玉的女子,听到动静后走出阳台。一人脸色平静,一人的惊愕却是表露无遗。

李卫真与众人都有了眼神交流后,微微点头笑道:“大伙进屋坐下再说!”

随后,李卫真牵着安澜的手,打趣道:“你这么机智过人,那今天的早膳,可有预留先生的份?”

安澜一个劲的点头,似在邀功道:“当然有了,而且可丰富了呢!有包子,有烧饼,还有小米粥!可惜的是,包子里头没有肉馅。”

李卫真乐呵道:“没有馅的包子,可不就是馒头吗?”

安澜摇头道:“当然不是了,我包了野菜进去,是菜包,就是素了点。都怪叶童,我让他打点兔子回来的,先生喜欢吃。可先生你知道这臭小子怎么说?”

李卫真瞥了一眼正在翻白眼的叶童,知道有趣的事情来了,便顺着安澜的话说下去,“那他肯定是偷懒了呗!”

安澜顿时眼神熠熠,一副计谋又得逞的模样道:“对对对,先生当真是料事如神!这小子当时很欠揍的说:得了吧!先生不在,我可得舒坦几天了!”

叶童冷冷地反驳一句:“持宠而娇,当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偏偏某人两者兼具!”

“你欠揍,猛虎下山式!”

“我挡!”

看着一言不合,便打闹起来的两位道童,李卫真向着钟离华摇头苦笑道:“让你见笑了!”

被黑纱完好遮掩去五官的钟离华,此时是发自真心的展露笑容,感慨道:“小孩的心性单纯,他们一定是在这里过得很开心,才会表现得如此自由。你这儿的气氛,我在另一处是完全感觉不到的。由此看出,你很有本事!”

钟离华所说的另一处,自然是隋文烟他们所建立的营地,虽然也都逐渐形成了一定规模。但无形的愁绪,弥漫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那儿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开心的,活着只因为活着而已。那种抑郁的氛围,不利于生活,也不利于修行。

所以,直到离开那儿之前,钟离华都很担忧。可他又不得长久逗留,庇护那群已经失了志向的太一门火苗,亲眼看着他们走出伤痛,茁壮成长。

因为,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对于钟离华的夸赞,李卫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在他看来,行本分之事,可算不得什么成就。

待两位佳人联袂走下楼梯,又一同入席后,李卫真方才对钟离华作出介绍:“这位是钟前辈,相信夏师妹也跟我一样,对前辈那天晚上的剑术通神,有着极其深刻的印象!”

李卫真当然知晓钟离华是罕见的复姓“钟离”,那是一个充满历史感的姓氏。正如他的另一位师兄,“令狐”那样!

但之所以简而言之,是因为二人在此之前,已经达成了某些共识。若不然,是断不会以生疏的“前辈”尊称的。

夏婵含蓄笑道:“前辈您好!晚辈夏婵,很高兴认识前辈,并承蒙前辈那晚的大恩大德!”

赵红雪虽失了记忆,但该有的分寸可没有随之而去,亦学着夏婵那般的谦逊,自我介绍道:“前辈您好!晚辈赵红雪,很荣幸与前辈认识!”

先前在山洞里,在彻夜长谈之中,钟离华已经对在座的一干人等,有了个大概的认识,如今不过是再加深了印象罢了。

正好赶上饭点,边吃边聊,显然是很容易打开彼此的话匣。钟离华更是对安澜做的早点赞不绝口,需知道在另一边,可没有这等烟火之食,少了许多的人情味。

一帮人围在餐桌上,那感觉更像是一家人,生活再如何艰难,总归有点希望寄托。这比那种以冷漠掩饰的坚强,更难以被摧毁。因为这种情感,会在灰烬中重生。

时隔多年,钟离华在眼前这个后辈身上,找回了曾经的自己。至此,其实心中已有了决定。

早膳过后,李卫真领着钟离华开始参观这栋房子。

精美的瓷器,丝织的轻柔窗帘,仿绘自某位名家的字画,花纹复杂的地毯……这些当初由赵红雪精心挑选的布置,让原本简陋的屋子,有了赏心悦目。

这又是钟离华在另一处瞧不到的光景,严格来说,另一处营地里的建筑,只是一堆石块混着木头堆出来的洞穴罢了,还不如直接在山体里凿洞呢!

要不是李卫真一再解释,钟离华定会认为,这是他早在灾难发生前,就为自己事先筹谋的退路。

在参观完一楼后,李卫真连忙把钟离华带到雀斑少年的房间,以希望能够从这位神通广大的大师兄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建议。

这些天,雀斑少年不仅是一直昏睡不醒,身体上还发生了一些连夏婵都无法解释的变化。最明显的,便是少年的发色,由乌黑渐渐变得枯黄,其中有几缕,更是像被火吻过的橘红色。

往日,只听说一夜白了少年头,可这般更像是花草逐渐枯萎凋零的景象,更让李卫真觉得揪心。

钟离华打量过少年的神貌之后,又以神识深入探查其内在,以他的见多识广,都不敢说情况乐观。

钟离华把手从少年的额头上收回,沉声道:“紫府受损,拖延的时间有点久了!”

简而言之,就是少年的脑袋也受到了重创,不然不会昏迷不醒那么久。先前夏婵也怀疑过,少年的脑袋里可能长了一颗血瘤,压迫住了一些重要脉络和窍穴。

先前也给少年服用过通脉散,可效果有限,而以夏婵目前的修为,她的化伤术也无力化去那颗血瘤。只能寄望每天给少年服下添加了赤参的药汤,调养其体内气血,慢慢的自行吸收掉那颗血瘤。

事实上,经过夏婵每日坚持施展化伤术以及辅以药汤,那颗血瘤的体积确实稍稍缩小了一些。但让人忧心的是,以少年如今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不知能否熬到完全化去血瘤的那一天。

李卫真忧心忡忡地道:“大师兄可有救命的神通术法?”

钟离华不可置否地道:“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一位医道圣手,可以给这位师弟开颅取出血瘤,应该是最稳妥的方法。”

让一位杀力超群的大剑仙去杀人,或许只是弹指之间的事,但若论救人的话,就应当别论了。

其实,李卫真也没敢对此报多大的希望,但他却想起另外一个人,便迫切道:“大师兄既然知道闻师兄身处何方,还望可以领我过去见上一面,以闻师兄的精湛医术,或许仍有回旋的余地!”

然而,钟离华却对此不报乐观态度,“闻师弟深得孙师叔的衣钵真传,这我也是有所耳闻的事。可开颅动刀,你这没有完善的器具,怕他也是巧妇难成无米之炊啊!”

“针灸,也是个方法,以金针刺入百会、人中、合谷、风池、关元……等,打开他体内的天门地户,以灵气灌顶而通行百脉,或许也能成事!”

原本有些心灰的李卫真,转头又听见钟离华说得头头是道,顿时眼前一亮,“那咱还等什么?是大师兄您亲自施以妙手,还是我去请闻师兄过来?”

怎料,钟离华又摇头道:“病情拖延到今时,这位师弟的状况,怕是很难承受得住金针刺穴的霸道啊!主要百会穴是天门,不是生死关头,不能随便扎针。成事倒好,不成事怕是当场就暴毙,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啊!”

李卫真差点没给当场晕过去,这都啥时候了,还不算生死攸关?话说大师兄您说话,能不能别老是大喘气的,卖那该死的关子啊?

当然,心里话只能在心里说。口头的话,还得是回到病情上。李卫真着急道:“除了什么开刀、扎针一类的,就没有什么救人的丹药吗?”

钟离华这回倒是认真不少,他点头道:“当然有,一粒造化神丹吞进去,保准他生龙活虎,连残疾都能治好!”

李卫真这回终于失了耐心,没好气地蹲到地上,“大师兄,您就别再拿我寻开心了。把我卖上一百次,也换不来这样的神丹啊!”

骤尔,李卫真满怀希冀地看着钟离华,“莫非,大师兄您……”

钟离华连连摆手,并且后退一步道:“没有的,不存在的哈!你是抬举我了,今时不同往日啊!”

李卫真彻底面如死灰,耷拉着脑袋道:“您还是带我去找闻师兄吧!金针刺穴也好,怎样也罢!我是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断师弟,就这么在睡梦中离我而去的。他还那么年轻,本该前程似锦……”

“办法倒不是没有啦!你身上有画符的家伙吗?”觉得故弄玄虚,也总该有个限度的钟离华,终于想要认真去解决问题了。

但事实上,这只不过是在某人的心口上,再狠插一刀罢了!

瞧见那副哭丧着的为难表情,钟离华愕然道:“一张符纸,一点朱砂都没有?你该不是……”

李卫真主动坦白道:“我连最简单的轻身符都不会画,又怎么会带这种多余的东西在身上呢?”

钟离华一脸嫌弃地道:“我见过很多不修丹道、不学炼宝的纯粹剑修,可都没见过不会画符的。符箓一道,要精通确实不易,可一丁点皮毛,你都没学会?我开始有点怀疑你的智力,是不是……”

李卫真以退为进道:“不用劳烦了,关于这一点,我三年前就怀疑过了!画符的家当我是没有,可我去借,去买,行了吧!”

钟离华毫不客气地道:“当然是你啦!这光天化日,我这一身见不得人的,你赶紧的啊!”

李卫真连忙跑下楼,急急匆匆地正要出门,却瞧见正在门廊给灵宠小白梳毛的夏婵,心里有了想法:“夏师妹,你储物袋里,有没有符纸、朱砂什么的?”

夏婵微微摇头道:“朱砂有,符纸没有。”

李卫真只得掩饰下失望,微笑道:“那我待会再来找你,我先出去一趟!”

“李师兄,你……”

没等夏婵来得及询问去处,李卫真已经施展身法,跑没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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