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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前去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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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前去踩点

虽然陆锐鹏走在街道上,心头想着ago和排骨如果露面的风险,可他自己的风险也不小。拉扯了两下帽檐,将自己的眼睛遮蔽起来,悄无声息的朝着镇子西边走去。

白水镇的重工业,主要是以煤炭为主。将地下刚刚挖出来的生煤放到大炉子里面炼制成为焦炭,然后将焦炭卖出去。其中的工艺流程依旧很成熟了,将生煤中的硫提取出来,制作成为硫酸,在炼制焦炭的时候产生的一氧化碳收集后用管道输送到白水镇上,作为居民的常用燃气,收取一定的费用。

冲天的烟囱,每天都是浓烟滚滚,走到了白水镇的下风口,时时刻刻能闻到一股子让人作呕的恶臭。这些都是煤炭炼制过程中产生的难闻气味,充满了不少的对人体有害的物质。在白水镇的东边,铁轨在这里交汇,然后分叉。陆锐鹏估计这里就是白水镇的火车站,是镇子上的集团铁路运输的关键点。

陆锐鹏看着铁轨两侧的栏杆都高高扬起,铁路上空空如也。他看了看周围,这个时候正是午后,也没有什么人在这个地方闲逛,当即钻进了铁路旁边的小屋子里面。一个瘦小的老头子正坐在大椅子上休息,花白的头发在孤寂的房间里面显得有些刺眼,双目微微眯起,轻微的鼾声从口鼻中传出,身上穿着一件黄色马褂,左臂上带着红色的袖章。

“大叔?”陆锐鹏轻轻的叫唤了两声,老头慢慢的睁开眼,一下子就看到了凑近的陆锐鹏。

“嗯……什么事情?”大叔揉了揉眼睛,十分不满的问道。

陆锐鹏没有多说,脸上带着笑容,率先把衣服口袋里面的香烟掏出来递上去。“我这厂里新来的,想过来打听点事儿。这是老牌黄果树,现在可不好买到了,您尝尝……”

大叔接过香烟,放在鼻翼下嗅了嗅,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神色。“不错,的确是这个味道。说吧,你有什么事情?在这焦煤场里,没有我王蚂蚁不知道的事情。上到股东,懂事,经理的小三情妇,下到车间工人的家长里短,我多少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不得不说,你这小子眼光好,会挑人,运气也不错,第一个就找到了老头子我。”王蚂蚁笑呵呵的说道,然后毫不客气的将一包黄果树香烟放进了抽屉里面。

陆锐鹏看到这里,知道自己的事情多半是差不多了。“我就像问问,这铁路上怎么还锁门,火车什么时候开?一般都开几趟?新来的,就在里面上下货,平时都没事儿,所以想打听打听这火车的运行规律,好安排一下自己的时间。”

王蚂蚁的一双老眼上下打量一番陆锐鹏,然后笑道:“小伙子,有点手段呀!是不是在镇子上还干着什么兼职?没事儿,看在黄果树的面子上,我也就直说了。这火车,不定时来,反正一来你们这些下货的就得火速赶来。来不了一次的,第二次也别想来了。工头看到火车来了,会给你们打电话的。至于火车走,一般是晚上10点准时发车。你们上货都是提前一天上好的,发往各个地方不一定。”

陆锐鹏听到这里,心中依然明白了很多。他当即问道:“大叔,如果晚上我赶不及从正门进去,你这边可不可以给我通融通融,整条近路?只要大叔你开口,比黄果树什么的就配不上大叔你了。以后我进一次,印象雪茄一盒,怎么样?”

王蚂蚁心头盘算了一番,然后说道:“我是坚守铁道口的,发生点什么事情,我担不起责任。你看我都这一把年纪了,来这里站岗,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这点死工资吗……”

陆锐鹏看着王蚂蚁,心头骂了一句奸诈,脸上却波澜不惊的说道:“两包,不能再多了。”

王蚂蚁脸上立马堆起笑容。“成,你这小子会办事儿。以后你天天从我这里过都行,大叔我不是为了那几包香烟,纯粹是看你顺眼,就当做事我的干儿子好了。只是这事情,你别忘外说,也不许带什么人来,不然我这位子也就到头了,连个养老的机会都没有。”

“成!大叔你就放心吧!晚上我就过来,把你的雪茄一同带过来,不过现在我也想从你这里进去,认认路,后面万一赶时间,也好走不是。以后都是大晚上的赶来,万一黑灯瞎火的,还走错了,耽搁时间不好。”陆锐鹏编起瞎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他主要是想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地方,可以直接扒火车的。实地考察才是关键,不要晚上进去了,火车也开动了,才发现火车爬不上去,那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王蚂蚁能提前多赚取两包香烟,自然也很乐意。他提着钥匙过来,准备打开铁道上的门锁。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过头问道:“你是王工还是叶工手底下的?的确很面生,感觉从来没有见过你。”

陆锐鹏本来看到老头子回头,心头一下子惊了一下,难道要问问自己的来历,这可把自己难住了。本以为立马就要露馅,毕竟他什么都不知道。可没想到这老头子也不知道是老糊涂了,还是本就如此性格,居然让他做选择题。心情立马从紧张变得轻松无比。陆锐鹏的脸上带着轻松笑容说道:“叶工手底下的,刚来第三天,顺便在镇子上盘下了一个快递店,那边总是需要有人看着。”

王蚂蚁点点头回复道:“不错呀,年轻人!有头脑,会挣钱。现在就是你们这层年轻人撑起这个社会了,这边来卖苦力打着散工,镇子上有资本,当着小老板。从老头子我这里过,老板苦力两重身份转换,丝毫不耽误挣两份儿钱。怪不得这么大方,随便出手就是已经买不到的黄果树,还舍得印象雪茄……”王蚂蚁说完,手上的钥匙已经将铁门上的大锁打开。

陆锐鹏一边点头随意附和着,眼睛死死的盯住老头子手里的钥匙。当然神态也没有那么过分,他只是在以防万一。万一晚上过来,这个贪得无厌的老家伙不在,或者晚上就变卦了。那就立马想其他办法,以应对紧急情况,毕竟外面的人就像是悬在头顶上的大刀,随时可能落下,尸首分离。如果晚上老家伙不愿意了,那就直接用强,威逼利诱,实在不行当场打晕过去,反正他现在看到钥匙了。

一个士兵,两条变异的大狗,对付这么一个老东西,还不是手到擒来。当然了,能和平解决就和平解决。一旦这里发生了变故,镇子上的那一群人,立马就会怀疑到自己和ago的身上,到时候别说想跑,怕是坐上了火车也直接被逼停。

陆锐鹏虽然当过这么些年的兵,可他不会开火车。

王蚂蚁把门拉开一条缝隙,然后朝着里面指着。“那个方向,就是上货下货的地方。一般火车就停在那里,你顺着铁路一直走,转一个弯就可以看到长长的火车了。”

陆锐鹏谢过王蚂蚁,一个人顺着铁路往前走。太阳开始慢慢的偏西,炽热的温度逐渐散去,铁轨从陆锐鹏的脚底下发散,散成一片扇形。陆锐鹏看着自己的影子在脚底下,慢慢的顺着铁路被拉长,好似是一个在不断成长的黑暗魔鬼,等到长到一定程度,立马回头将自己的整个身体一口吞噬。

陆锐鹏一步一步的在铁轨上走动,轨道两侧被火车的铁轮摩擦得锃光瓦亮,甚至可以在上面映照出人影。陆锐鹏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每次去外婆家,就喜欢看火车。不光喜欢看,还喜欢一个一个的数,当时他数过最长的一列火车,连火车头有一百零五节,着实让他惊喜了半天。

后来,表哥喜欢带着他走铁路,还会用铁钉铁轨上,等到火车开来,压过去后,就会变成了一块扁平的铁片,而且硬度很好。把这东西捡回去,用一块砂石打磨打磨,立马就成为了一把锋利的小匕首,尖端锋利,两侧开刃。最关键的是,这东西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亲手制作,特别有纪念感。

想着这些往事,陆锐鹏的眼角不知不觉的挂上了几滴泪珠。一切都回不去了,自打他从化龙村,在ago的话语下没有选择殊死搏斗,反而选择了委曲求全的那一刻,便再也回不去了。现在他回到人类社会,那就是一个汉奸,叛徒。毕竟他把ago从化龙村里面带出来了,给人类社会增添了灭族灭种的风险。没有人会愿意原谅他,每个人都恨不得朝着他身上吐口水。

所以,一切都回不去了,只能在脑海中想象了。陆锐鹏一边想着,一边随意的在铁轨上走动。前面的铁轨已经出现了转弯,当他走过这个大弯,一列火车出现在了眼前。

这是一个淡黄色的火车头,看起来威风凛凛。火车头前面正有人在用旗子摇动,指挥着火车的行进。在站里面,火车停下来的位置一般都需要智慧。虽然现在已经有电脑控制,人工智能监测,但只要是机器就总有疏忽的时刻。加一道人工指挥,算是保障。

陆锐鹏知道,旗语指挥是从很早很早就流传下来的,没想到至今还没有被彻底淘汰。最远的时候,甚至可以追寻到二战时期,各种部队叫唤信息,炮兵指挥,都是用的旗语。

看到铁轨上突然出现一个不相关的人,黄色的火车头嗡嗡嗡的发出两声鸣笛,算是警告陆锐鹏小心点。陆锐鹏从铁轨上下来,慢慢的顺着铁轨朝前走。他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的火车,看来这里不愧是重工业镇,每天的货运量很大。

在其中的一个铁轨上,一列火车已经在进行挂车厢,陆锐鹏明白这就是即将出发的火车,他看了看火车的形态,然后记住了车道,慢慢的顺着火车一路走到头,长时间的打量起这列火车来。火车远处看,轮子很小,可走近了看,铁轮很大,比起平日高速上看到的各种卡车轮子也毫不逊色。

在火车的两个货箱之间,有一米五左右高的一个连接处,从这个连接处,可以爬上火车的车厢。火车上装满了煤炭和各种其他工业产品,比如水泥,编织袋之类的。这些都是白水镇上的集团产品,不知道将要发到什么地方。

车厢整体呈现乌黑色,四面都没有可以上下的梯子。陆锐鹏估计两个车厢的连接处是唯一的落脚点,不过这也就加大了危险,一定要趁着火车还没有彻底加速的时候上去,不然晚了一个刹车可能惯性让人从上面栽倒下来,到时候落在铁轨上绝对不会有活下来的希望。

陆锐鹏还不忘记上去试了试,双手抓住两个车厢上的把手,单腿蹬在这个连接处,一发力整个人就站立在了这个巨大的铁钩上。他双手抓住高处的火车车厢顶部,朝着上面用力,废了老大劲,终于把自己的身体拉上来,坐在车顶上大口的喘息。看来,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可又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他倒是可以这样上来,那ago呢?排骨呢?ago和排骨没有手,估计想要上到连接处都困难,还何谈爬上来这两米多高的车厢上。不行,还得想想其他办法!陆锐鹏一个人坐在车顶上,打量着周围,想了半天,什么办法都没有。

眼看着日落西山,只能暂且从火车上跳下来,先回去再说。如果等的时间长了,ago一定以为自己又叛逃了。毕竟现在,两狗一人的处境实在是不太妙。回去,集思广益,一定会有办法的。陆锐鹏慢慢的从火车上下来,看着远处的一堆人正在忙碌,他随意的跟随在其中,甚至还帮忙搬了两趟货,就是不为了让自己露馅。最终假意说自己肚子痛,找不到厕所和出口,让人指路,这才从这火车道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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