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也面子上挂不住，却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咬着牙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来。
“早听说步贵妃纯真慧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步甘心微微欠身，回了个礼貌疏离的笑容。
“朕见你从不戴东珠，今日正好借花献佛，那颗珍珠圆润可爱，可以让你镶嵌在冠上。”梅茂秉语气极为宠溺，话音刚落众人表情都几番变化。
尤其是敬妃，脸上青一阵儿红一阵儿，真是比吃了死耗子还要难受，心里一口气儿不上不下的。
程也也变了脸色，若说刚才还能堪堪稳住心神，现在却再也绷不住了。
说实话，这献礼宴席过后如何处置都与他无关，也不会有人过问。可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轻飘飘的将这样举世无双的宝物送给妃子把玩儿，这不是当中打他的脸吗？
程也攥了攥手掌心，表情几乎可以算得上狰狞，狠狠地朝龙椅上那人看了一眼。
梅茂秉斜斜倚着，姿态慵懒，狭长的凤目微微眯着，说不出的高傲矜贵。
“宝珠配佳人，和贵妃娘娘一比，这珠子黯然失色。”饶是心里早就升腾起一腔怒火，程也却也不得不说些奉承的好话。毕竟这是在大荣国的地界，是他来之前自视过高，没有认清如今的局势。
不过，这天下很快就要变上一变了。
步甘心笑颜如花，福身谢到：“谢皇上。”
那笑容太过刺眼，敬妃的护甲狠狠地摁在手心里，喉头哽住发酸。德妃淑妃还是那一副淡然的样子，看不出心中喜怒。
往年宫中四妃在宴礼上总是倍受关注，许是良妃出了事儿，今年德妃和淑妃总是怏怏的。
她俩似乎不争不抢的，但是能混到妃位又有谁是真正简单单纯的。比起敬妃，步甘心有时候觉得德妃淑妃更让人觉得恐怖。
她向来不与后妃往来，一是自己性格跳脱，怕言行多有疏漏被人抓了把柄。二是妃嫔实在众多，她又实在脸盲，认不出那些姐妹。总归那么多女人聚在一处免不了是非，步甘心宁愿关起门来做闲散贵妃。
敬妃嚣张跋扈，步甘心避其锋芒便是。反而德妃淑妃这样收敛的人物，让人摸不清看不透，指不定什么时候她就在你身后捅了刀子，令人防不胜防。
“步妹妹好福气。”步甘心落座时德妃举了举手上的酒杯。
她和敬妃分坐两边，只不过她位分更高一些，大荣国以左为尊，也因此步甘心坐在左侧的首位。敬妃则居右侧，两人身侧便是德妃与淑妃。再往后就是一众嫔位。
说来可笑，虽说少了良妃，这布局却并未改变。只不过敬妃换了位置。
步甘心甚至忍不住腹黑的想，这种局面会不会是梅茂秉一手策划安排的。让后宫总是处于一众莫名的牵制与平衡，步甘心受宠与敬妃抗衡，德妃又与淑妃相互忌惮着。谁也不能彻底吞掉谁，各守一方，伺机而动。
步甘心还是友善的回了德妃一个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些妃子，她又觉得索然无味了。她看过不少穿越的小说的，真正降临到自己的头上，才知道后宫的生活并不那么丰富多彩。
一切的一切都如此的乏味，就像始终笼罩在淡淡的乌云里，没有透出来的阳光与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