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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贾母的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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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这一路伏低做小、态度恭敬自觉不要紧,可让贾府的人看了,所有人的心声却是:看来这琏二爷又惹什么麻烦了,而且是大麻烦,要不怎会对大老爷那么亲热、小心,以前不都是鼠避猫似地躲闪吗?

大家说笑完,顶不住贾琏灼灼的目光,贾赦笑着对贾母通告道:“说起来琏儿也大了,他又不怎么爱读书,我看从今以后他就没必要再去家学了,母亲您看怎么样?”

闻言贾母脸色不悦道:“好好的孩子都让你这做老子的给教坏了,他不喜欢念书就不去了?这才多打点,不在学里拘束着,难不成让他出去惹是生非?”

闻言贾赦也不恼,反正贾母就没看他顺眼过。继续陪着笑脸道:“是真的,琏儿倒真是本事了,所以我想着倒不如让他来回跑跑腿长长见识,以后也好继承家业。反正咱们这等人家本来就没打算让孩子在科举上有什么本事,我想年底花点钱给他捐个监生,没必要总拴在学了闷着。其实这些要不是二弟昨天跟我说,我还真以为他是小孩子不在意。”

闻言贾母挑眉看向贾政,贾政随即满脸欣慰的笑言道:“大哥说的对,琏儿这些日子倒是干了些正事,虽说有些不合君子之道,不过他一个小孩子能做到这些也算是不错了。说起来也是我这做叔叔的没看顾周到,要不是昨天部里的刘员外郎提起,我还不知道琏儿不仅把产业稳当的租赁出去了,而且比起在她二婶娘那里不善经营勉强维持,更是获利不少。”

闻言贾母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仍然稳如泰山的王夫人,于是提点道:“租赁出去了?我见他那样闹腾,还以为他是要自己经营那些产业,正说给他预备几个人手使唤,省的让人诓了。这样子虽说是安稳,可咱们这样的人家,这租赁二字却是不能怎么抬上桌面的,要是传出去让亲朋好友知道了,还以为家里撑不记住出什么事了。不过幸好这些都只是他娘的私产,说出去也没什么要紧,但是那些府里的产业万不可有这种念头。”

闻言贾赦、贾政、王夫人、邢夫人都赶忙赔罪道:“是我们鲁莽了,太太息怒。”

贾琏也赶忙下跪认错道:“是孙儿顽皮,老祖宗还请责罚,以后再不敢犯了。”

闻言贾母反而是和颜悦色道:“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不过是见你亲娘大好的私产荒废了,着急这才慌了手脚想出租赁主意的。不过也好,你小小年纪的要真是自己打理,说不得就让什么刁奴给欺了,租赁出去反而是便宜。既然你不喜读书,你父亲和二叔今天又替你说了话,那你也后就跟着赖大家的出门多学学经济、应酬什么的,早点顶门立户也行。不过可是要记得自己大家公子的身份,少和那些下等的奴才一起胡闹,要是让我知道了看不打断你的腿。”

闻言贾赦、贾琏父子随即心花怒放,反正不管她的事,邢夫人则是可无不可无的听着。贾政闻言也高兴这个一天胡闹的侄儿算是找到位子安置了,只要王夫人面上笑意淡淡,心里则是开始咬牙切齿起来。什么学学经济、应酬,她儿子贾珠府里的大孙子才是顶门立户之人,什么时候轮到个不学无术的来交际了,也不怕丢人丢到家。什么这等人家就没想过在科举上有本事,那明明是看她儿子出息了,自己儿子窝囊的推脱。还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自己才让他得了一笔意外之财,就这样翻脸不认人,看来以后是的给他点狠颜色镇镇了,不然还真是不知道这荣国府是谁当家了。

贾珠夫妇一个一心想着自己的科举,一个一心想着自己的肚子,对于这件事都不在意的跟着长辈附和的对贾琏叮嘱几句便告辞离开。

等众人都走了,贾琏从此不用再念书,可以用心参与府里经营的话也随即在荣国府散播开来。于是使得不少人家动了心思,觉得谁知这琏二爷什么时候会发达,寻思着是不是改走些门道补到贾琏院子当差了。

而贾母挥退了丫头后,边靠在榻上打盹边寻思道:看来这老二家媳妇还是有点沉不住气,而且这手还有的伸的太长了。府里那么多产业都交给她打理,明知道其中有猫腻她也因为偏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看不见。谁让婆母死前把私房都给了大儿子,那她偏心小儿子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可这回都把主意打到死去的嫂子陪嫁上了,那她可就得敲打敲打了,要是这股风不煞住,谁知道这儿媳妇会不会有一天胆大到连她的陪嫁也算计。

贾琏这一得势不要紧,作为贾琏的奶娘赵婶子,在贾琏着急和贾赦出门,没对屋里人嘱咐过一句话的懵懂状态下,就突然被一群来串门、借东西、送东西的丫头、婆子的给缠住。

看着不停给自己好处的众人,话里话外都让她在贾琏面前对自家亲戚美言几句的嘱托,赵婶子虽说不明所以,但仍是滴水不漏道:“这是当然,咱们大家都是多年的情分了,不过是几句话我我还能记不住?不过我是什么名牌上的人你们也知道,这么多年来这张脸面顶不顶事也不是我推脱的,所以你们最好还是求太太、老爷保险点。到时我要是能说的上话,自然是不会推辞。”

闻言众人一想倒还真是这个理,这赵丰家的虽说是琏二爷的奶娘,面子上要敬着,可这么多年说起话来还真是不如个大丫头顶事。要不是她一直安分守己的,大太太早就把她撵回家吃自己了,于是只能熄了硬逼着赵婶子答应的态度,决定还是到大太太的陪嫁王善保家那里使使劲说不定有用。至于那些送出去的礼,反正一开始仓促之间也没备什么太好的,就当请她说句好话的谢礼吧。

人们一走,赵婶子赶忙叫来个消息灵通的小双儿询问道:“双儿,婶子没出去,这是出什么事了?”

闻言双儿随即伶俐的回报道:“听老太太院子里的李嬷嬷说,老太太答应让琏二爷跟着赖管家出去应酬、经营了,所以大家都想让琏二爷提拔提拔得些好处。”

一听是好事,赵婶子随即放下心来。反正自己一直在少爷房里不怎么顶事,这些人稀罕几天也就会各找神通,没自己什么事了,随即放下心不在意起来。不过福至心灵想到这对自己家倒是一件好事,正好想着要让大小换个差事,有了这股东风,自己和金家托人也能顺利点。

中午当知道这些消息的金彩和赵丰找了个空出来商量事情时,两人不由都满意的微笑,觉得要是贾琏真的出息了,那么凭着二小跟了他的情分,两家就算是赎身出去也能多个靠山。可当听到赵丰的那个产业建议时,金彩摇头不赞同起来道:“不行,这事倒是可行,但是不能在咱们将来住的地方弄,而且这些还不能放在明面上。”

闻言赵丰疑惑道:“这是怎么说的,不都是咱们自己的产业,怎么还不能放在明面上了?”

刚说完赵丰想起什么的小声说道:“我知道了,你是怕树大招风惹来府里的注意?”

金彩闻言郑重点头道:“不仅是这,就算是以后赎身出去,我也不打算在住的地方置办太多产业。最多置办二三百亩地,建两个大院子就行了,其他的庄子必定要在远点的地方另置办。”

闻言赵丰低头寻思一会,然后下决心道:“成,照你说的办。既然不在将来的庄子上弄,那咱们在京郊、金陵附近再分别建两个庄子,到时只出东西,不宣扬主家。”

有了成算,两人便说起关于小金子、大小、大丫的事来,因为毕竟是自家儿子惦记人家闺女,于是赵丰先开口道:“金兄弟你看,这翔子既然已经决定跟你们去金陵,那他的差事不如就跟我家大小一样都收钱让出去,怎么样?”

闻言金彩高兴的回道:“行,大哥你愿意帮忙,我感谢都来不及怎么会不同意。不过这翔子怎么也不在外帐房了,可是赵大哥你有了什么主意?“

闻言赵丰只能一本正经张口道:“有些话我就是不说,这么多年想来金兄弟你也有了成算,不知咱们两家做个儿女亲家可成?”

闻言金彩心里得意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你要是不提,就算是要翔子敲打大小,也要让你家早点把事情给说开。

于是金彩立马也郑重其事道:“这是当然,你家大小我们两口子从小看到大,那可是百里挑一的好小子。既然事情定了,咱们又不懂那些,其他的事就让嫂子和我家那口子商量吧,我看咱们还是早点定下大小的差事比较重要。”

赵丰也觉得两个大男人商量儿女亲事比较奇怪,于是顺势该话题道:“我想既然选差事,那就要选个以后出来也有用的,不如就让大小到老夫人采买上去,一是金兄弟你能托人看顾一二,二是这样也能让他和大丫能有个碰面的机会。”

金彩闻言点头赞同道:“要我说既然翔子、大小的差事能再得些银钱,那干脆让他们早点辞了外帐房,大小也能趁我还在采买上早点给领领路。而翔子那里,到时也好找借口让他和我们两口子一块走。不然他要是身上有差事,主子们还不知道能不能通那个情,让一家人同去。”

说起来在荣国府要是谋一个差事,那可是得有阵子打算。像这次去金陵的事,其实离决定还有半年的功夫,可金家和赵家就得这么早开始打算、通气,不然就是这破差事也没准你就成不了。

贾琏自从早上和贾赦出门,一直到天黑了吃过晚饭才回的家,而且还是醉汹汹的。赵婶子一阵忙活,觉得给他收拾好了这才交给丫头们照顾,自己下工回家。

进了家门见自家男人已经回来了,随即追问道:“怎么样,金彩怎么说的,可是答应咱们两家的亲事了?”

闻言赵婆子先笑眯眯的拉着儿媳妇说话道:“这事两家都是心里有数,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不着急跑不了。今天你可是不知道,咱们家来了那么多送礼的,一个个的都跟我说让你在琏二爷给他家小子美言几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办法赵婶子只能把贾琏得势的事说了个清楚,她刚说完赵婆子就嘀咕道:“那可是糟了,咱家二小可是还跟着他呢。他要是就这么得势下去,那咱二小以后岂不是赎不了身了?”

闻言赵丰安慰道:“娘,没事,说不定二小跟着琏二爷能有大造化,就跟赖大家的一样。”

没想到当了一辈子奴才的赵婆子闻言反应激烈道:“不行,就是现在辞了差事不跟琏二爷,咱二小也不能一辈子当奴才。你们不觉得,我可是从王先生那看出来了,啥也别说,只有身家清白了,以后子子孙孙的才能过好日子。我和你们爹那是没本事,可咱们家现在好不容易熬出来了,我是不能再让我孙子以后当一辈子奴才的。”

闻言赵婶子赶紧安抚道:“放心,咱们二小是一定能赎身的,就凭儿媳妇是他的奶娘,他也会给这个情面的。”

原来这赵婆子是给王先生的事给刺激到了,以前还觉得得意的王公贵族家奴才的身份,现在才觉得那就是个祸害。祸害的子子孙孙不能科举、做官,不能扬眉吐气,于是自从知道儿子打算全家赎身,就在那里计算是重孙子还是重重孙子能赶上科举,到时她是一定要留话让给自己好好上香、祭拜的。到时她就是到了地底下也能跟老头子宣扬,自己可是为老赵家做了好事,让以后子子孙孙都祭拜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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