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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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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境迁,转眼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又是一年回春大地,熬过了严冬的树枝开始抽芽,焕发出新的生机,冰冻的小溪流水哗哗的,枯萎的草地又是一片新绿,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春光乍暖,归来的鸟儿盘旋而下,在树枝上搭建自己的屋子。

“哈哈哈,小黑,等等我!”

“狗蛋,快点!”

“月儿,我拉着你!”

湖畔附近的小草地上,几个稚嫩的孩子奔跑着,追着花间的蝴蝶,嬉戏玩闹,银铃般的清脆笑声感染了这片大地,在这片安宁的净土肆意挥洒自己童年。

一个个子略高,皮肤黝黑的男孩匍匐在花间,明亮的眼神紧缩眼前洁白的花朵,上面停留着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两只小手缓缓的移动到周围,伺机而动,身后两三个小伙伴也是屏气凝神,观察着蝴蝶。

一个还带着婴儿肥的女孩子,眼神不经意的瞟向远处,就再也移不开了,眼睛瞪的大大的,水润的眼眸中写满了惊恐,张开了小嘴巴,却没有发出声音。

男孩的手已经到了花的下方,就在他准备出手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一声尖叫,“啊!”

蝴蝶受到了惊吓,飞走了,功亏一篑。男孩们还没来得及失落,责问,那个女孩就紧紧的抓住他们的手臂,惊慌失措的用小小的手指指着不远处。“那边,你们看那边!”

其他人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两个泥土坟墓堆其中一个竟然开始晃动,上面的泥土四处摇散。对于小孩子来说,坟墓本就是可怕的象征,如今竟然发生了这般动静,害怕也是必然的。小孩子们开始出现慌乱。

“别怕!”那个高高瘦瘦的皮肤黝黑的孩子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小黑,我和你一起去!”另一个男孩说道。

两个孩子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其余的人都呆在原地,屏气凝神的望着这两个身影,生怕惊动了什么恶物。

两个孩子靠近那座坟墓,只见坟墓颤抖着,泥土纷纷抖落,两个孩子对视一眼,还想再往前一步,忽然一只手破开泥土,伸了出来,这击破了两个孩子最后的勇气,连忙拔腿就跑。

黑瘦的男孩跑着还回头看了一眼,又一只手伸出来了,紧接着一个似人的蓬头垢面的东西从墓中钻出。两条腿跑的更快了。

“鬼啊!”

“快跑!快跑啊!”

“爹爹,我要爹爹!”

“二丫,别哭了,我背你!”一个最小的女孩子被吓得呆在原地,哭着要爹爹,黝黑的那孩子连忙背起她就跑,这群孩子四处惊窜,离开了这里。

从坟墓中坐起来的那个东西,没有了动静,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墓中,蓬头垢面之下,一双迷茫的眼睛,四处打量着周围,显然还不是很清醒,片刻之后,他从坟墓中起身,走了出来,环顾着,忽然眼神明亮起来,如获至宝似的抓着另一座坟墓的木牌,怔住了,又呆呆的望了望周围,一股亲切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是爹的墓碑!“他张开嘴,微微颤颤的说道,“那这里是,平安村?”

“砰!”他的脚碰到了一个东西,一个长条木牌倒在地上,他拿起来,用手抚摸着上面的字,泪水止不住的滴落在上面,上面写着:“幼弟王轩之墓!”

“我,我还,活着?”这个从土地爬出来的,蓬头垢面的人,不正是王轩嘛,他眼睛睁的大大的,泪水顺着脸颊不断的流下来,脸上流露出诸多的神色,兴奋,疑惑,惊喜,迷茫。

他呆

呆的坐在原地,望着周围的青山绿水,手捧着自己的木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地除了清脆的溪流声和几声啼鸣,便是一片祥和,好似陶翁笔下的避世桃花源。

他的记忆停留在那风雪一夜,那一夜,他应该已经殒命了,然而他却好似睡了一觉一般,此间做了一个怪异的梦,当他闭上眼再搜索记忆的时候,许多支离破碎的记忆涌入脑海中,让他大致有了一个猜测。

他睁开眼睛,流露出一丝明悟,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啊!”

忽然远处有一声微弱的响声,清晰的传入王轩耳中,他侧过头,目光扫了扫,发现不远处的小树林中隐匿着好几道气息,寒光乍闪。

一个精壮的汉子看了看同伴脚下的枯木枝,脸色有些苦闷,看见王轩投来目光,他便知道暴露了,对着同伴发出一个手势,几个人目光交流了一番,同时走了出来,手握长矛,张弓拉箭,都对准了坐在地上的“怪物!”

几个人步步逼近,当走到一定距离的时候,他们便不在靠近了,警惕的站在那里,那个精壮的汉子说道:“唉,前面的,你是人是鬼?”

王轩望着那人,轮廓之中, 有丝丝亲切的感觉,努力的看着他,想要从记忆中搜索出和他匹配的人。

“虎子!要不要我过去看看?”一人对着那个汉子示意到。

“不!”那人摇了摇头,满脸警惕的神色,“别冒险!”

王轩笑了出来,起身朝着他们走过去。这可引得众人皆惊。连忙警告道:“别过来,站住,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王轩站在原地,大叫道:“虎子,是我!”

那个精壮的汉子一脸懵,身边的人也都看向他,露出好奇的神色。

“你是?”那个被叫做虎子的大汉反问道。

“是我,王轩啊!”

这话一出,众人没有放下武器,反而更加戒备的看着他,“你到底是谁,说实话,谁不知道,王轩已经死了,难不成你是鬼魂!”

“虎子,虎子,真的是我,我是王轩啊,王皓的弟弟!”王轩跑到溪流边,用清水洗净脸颊沾染的尘土,露出真容。

那几个拿着刀剑的人望着他的脸,半信半疑的问道“小轩?” 赵虎慢慢收起刀剑,踱步过去,粗糙的大手拂过王轩的脸,眼睛转了转,然后惊喜的说道:“活的,是活的!”两只精壮的手臂把住王轩,上下打量着,“小轩,真的是你啊!你,你怎么?”

“真的是王轩啊!”

“这......!”

一群人连忙簇拥上来,拍着王轩的肩膀,露出真挚的笑容,七嘴八舌的说着。王轩感受着这份久违的亲密感,内心十分触动。

“走,回村里,咱要好好替你庆祝一番!”赵虎搂着王轩的脖子,宛如回到童年时代,那份亲密无间的真挚情感没有被岁月磨灭。

一群人欢声笑语的走回村落里,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几个汉子,笑得和孩子一般天真。

“虎子,小飞,你们怎么知道我......”王轩好奇的问道。

“还不是你,突然从墓里爬出来,我们家小子和几个孩子在溪边玩耍,可把他们吓坏了,都以为遇见鬼了呢!”赵飞哈哈一笑,“我们还以为孩子们遇上了盗墓贼还是什么妖魔鬼怪呢,赶忙过来,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起死回生了!”

“是啊,可把我们家二丫吓坏了,小妮子哭的我这个当爹的,心都碎了!”另一个大汉调笑着,

却丝毫没有怪罪的意味。

“那可真是罪过啊!”王轩歉意的说道。

“没事!”赵虎大手一挥,“还有什么比你活过来更重要的事情呢,娃娃回去哄哄就行了!”

“是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让王轩心里暖暖的。

不一会儿,一行人就来到一座小小的村庄门口,门口一块大石头,上书“平安村”王轩眼中流露出追忆的神色,右手轻轻的抚摸着这块石头,手心的摩挲同样触动了他的内心。转头望了望这座小村子,人不多,又有老人坐在门口聊天,有人扛着锄具,也有小孩子在村口的打闹,嬉戏,这个闲适,恬淡的氛围,一如他记忆中的模样。

“好了,都到家门口了,快进去看看吧!”赵虎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的说道。

“嗯!”王轩点了点头,慢慢走了进去,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户人家,大都是十分熟悉的面孔,阔别十余年,村子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新添了几口人,哪位老人逝世,赵虎小飞等人一一讲述着。

“诺诺!”同行的一个人,对着两三个正趴在地上玩的小孩子叫了一声,一个肉嘟嘟的小女孩摇摇晃晃的奔跑过来,“爹爹!”

“唉!”那人露出笑意,将孩子举了起来,抱在怀里,指着王轩说道:“叫叔叔!”

“叔叔!”那个孩子天真无邪的眼神看着王轩,用软糯的声音说道。

“乖!”王轩抚摸孩子笑着。

一群人不断的走着笑着,吸引了不少村里人们的目光,有些人望着被赵虎等人簇拥的王轩,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还有些人上下打量着他,和旁边的人交流着。

赵虎王轩等人来到了一处门前,隔着门就听见屋内一阵孩子的哭喊声,还有两个大人的声音,温柔的哄着。

“月儿乖,不怕不怕,你爹爹已经去打妖怪了!”

“乖孙女,别怕,有奶奶在呢!”

赵虎推开门,扯着嗓子喊道:“娘,我回来了!”

里屋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走出来四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头发斑白的女人,身后跟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还有个7,8岁的孩子跟着出来了。

为首的那个女人看了看赵虎,又看了看其他同行的人,不满的说道:“虎子,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东居然吓着我宝贝乖孙女了!”

那妇女哄着孩子,也看着赵虎,投来询问的眼神。

“娘,人,我给你带回来了,任凭你处置!”赵虎咧嘴一笑。

“我倒要看....”赵虎的娘亲眼神不善的盯着,赵虎等人让开,王轩显露身形,赵虎娘亲骂骂咧咧的嘴,忽然停住了,呆滞的看着王轩的脸。

“你,你,你是......”她指着王轩,结结巴巴的也说不完一句话。

王轩微笑着说道:“王大娘,这么多年没见,你这火爆的脾气还是一点都没变啊!”

“小轩?”王大娘诧异的问道,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王大娘,好久不见!”

“小轩!”王大娘的声音不断的颤抖着,苍老的手触摸着王轩的脸庞,眼角流出浑浊的泪水。“孩子,真的是你吗?”

“对不起了,之前不小心吓着您的宝贵孙女了!”王轩歉意的说道。

王大娘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回忆起之前的一幕幕,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心疼的神色,轻轻的拍着王轩的手,说道

“孩子!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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