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燐拍了拍迟一西的肩膀，站起身叹了口气，酝酿了一下才开口：“眼见天越来越好了，蛇虫出洞，是个好机会。”
“明白。”傅岩会意。
“去吧，帽子这事儿我和你们迟队会想办法。”陆燐露出了笑脸。
“是。”
傅岩走了之后，迟一西才捶了陆燐一拳，指着他笑着说道：“老狐狸，你就是只老狐狸。”
“我又不傻。绥宁的事是机密事件，我能随随便便说出来吗？暂时先瞒着吧。”陆燐坐下来，叹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啊，随便一拧都是钻心的疼。”
迟一西笑了笑，说：“是啊。”
陆燐却没迎合他的笑，反而背对他坐下来。迟一西知道陆燐一直为万绥宁的事情怪他，但是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觉得万绥宁会是卧底计划的不二人选。但他接受陆燐对他所有的埋怨，毕竟如果不是他据理力争力挺万绥宁，或许今天万绥宁还好好的在这里当着兵，不会牺牲。
陆燐拿起桌上的帽子仔细看了看，良久才放下来，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件事情有一定风险，但确实让他产生了危机意识。
“你说，一个成年人戴着迷彩帽，在攀岩的地方跟人打架，是为什么？”
迟一西在他问完这话前挂断了与哨兵的电话，他昂首整了整军装，回答说：“我们还是亲自去看看吧，我有预感，这事情不简单。”
这边傅岩还在回味迟一西叫的那句“老陆”，他能猜出来，旅里关于万绥宁的处理已经下来了。他习以为常地摸了摸口袋，却突然发现，照片不见了。
傅岩后知后觉，甚至把裤兜也翻出来看，都没有再看见照片的踪影。
在哪儿丢的？
“排长！”
傅岩回头，看见田银神色匆忙飞速跑过来，帽子被他捏在手里，看见傅岩就像看到了救星。
“排长不好了，向卓抽风了！”
*
旅部医院。
“还好送过来及时，被圆斑蝰蛇咬了不做紧急治疗，还接着训练，再晚一些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傅岩拿过报告，说：“她没说自己不舒服。”
他赶去训练场时向卓已经从痉挛抽搐转为昏迷了，傅岩让田银去报告陆燐，自己带着魏岚和向卓开车赶来医院，路上检查了一下，才发现向卓小腿上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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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卡在岩壁的时候被咬的。
医生白了傅岩一眼：“你们把新兵练得太狠了吧，小姑娘不舒服都忍住不说。”
傅岩一阵语塞。
“看今晚能不能退烧吧，得留个人陪床。”
傅岩说：“谢谢。”
魏岚仔细掖了被角，确保向卓被捂得很严实，然后看见傅岩进了病房匆匆起身。
“排长。”
傅岩把取药单递给她，说：“取完药就和我回去，这儿不需要留人。”
“啊？”魏岚惊讶道，“可是……”
“不可能因为她一个耽误其他人的训练，”傅岩瞥了眼向卓，疑惑道，“你们一个月基础急救课怎么上的？野外被毒蛇咬了都处理不好，那还进什么侦察大队？”
魏岚低下头没敢说话，拿着药单出了病房。
*
贺子炎到了禁闭时间出来找傅岩没找着，一问才知道向卓突然抽风被他带医院了。排长不在班长也不在，班上的人训练结束后就窝在宿舍分成几堆打扑克或者玩自己做的桌游，除了在训练场勤奋练习格斗的马瑶。
贺子炎进宿舍的时候看到这情景简直气到晕厥，不过还没等他发火，有个同志过来告诉他，乌常里旅长带着一大群领导来了。
“所有人整理着装，去训练场集合！”贺子炎喝道。
田银飞速从上铺跳下来，把用碎报纸叠的飞行棋扔到一边儿，皱眉道：“我去，不会是向卓出什么事了吧，都惊动旅长了？”
“听说全身抽搐，会不会是癫痫？”
“肯定不是，入伍时交材料做体检，有啥病史病历上明明白白写着呢。”
“该不会是故意隐瞒病情吧？”谭志说，“这隐瞒病情可是要被退兵的。”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张彪戴好帽子。
贺子炎在宿舍外一吹哨子，所有人即刻冲出了宿舍。三分钟后，所有士兵在训练场整装以待，各班班长站在队伍前，刀削似的方阵威严肃穆。
新兵站在队尾，被前头高大个儿挡得严严实实，便踮起脚时不时跳起来争着抢着要看旅长和领导，被贺子炎挡了回去。
“站好，严肃点！”
乌常里面带微笑走过来，各班开始齐声问“旅长好”，陆燐和迟一西跟在乌常里后面，神情有些难以捉摸。
谭志瞄了眼陆燐，低声和张彪说：“我怎么觉得旅长来不是好事儿呢。”
“咱们义务兵被排在队末，肯定跟咱没关系，或许就是来撑个场面而已。”
乌常里站在队伍前沉默了好久，才说了一些有关513训练营的事。
“国际海盗伯拉罕势力日渐庞大，我们的海上安全自然应该由我们来守护。你们都是各方面优秀的领头人，在这里你们就是相依为命的战友，是可以互相信任和鼓励的家人。”
“513训练营，不仅仅是侦察兵基本素质的简称，同样也代表着军人的血和泪。在你们还没有接触到陆战队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赴汤蹈火，成为军旅里最优秀的侦察兵。十二年前的5月13号，海上毒枭切尔西，在我国海域秘密进行毒品交易，你们的迟队带人围剿切尔西，在海上交战数日，我方牺牲7人，其中3人沉眠于大海，再不见踪迹。此后，513训练营问世，在这十年间成为陆战旅最优秀最锋利的战队。”
陆燐闻言看了一眼身旁的迟一西，又因为对方一个笑变成了白眼。
“我今天来这里，就是希望你们能够记住这些烈士的牺牲，记住生者活着的意义。”
“听说咱们这期义务兵进来了不少人才，”乌常里看向迟一西和陆燐，“我希望能看到更多的义务兵转为士官，成为咱们陆战旅真正的侦察兵。”
迟一西立正行礼：“请旅长放心！”
乌常里神色凝重：“513训练营三月后开营，我非常期待你们的表现。”
“陆燐，迟一西！”
“到！”
乌常里点点头：“这些新兵，就交给你们俩了，一定给我练得好好的，别给我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