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岩换了常服，原本说宿舍还有些菜可以凑合一顿，但想想傅岩还是把向卓领到了一家他觉得不错的冒菜店，两个人挑了菜，坐在了靠窗的位置等着。
“来，喝点水。”傅岩把杯子递过来。
向卓看向傅岩：“你们上班累不累啊？”
“比训练轻松一些。”傅岩笑了笑。
“我复试之后，还有毕设，做完了就回家了……”向卓说，“我可以来你这里吗，我想和你一起。”
傅岩想了想，说：“不是我不想让你来，我上班的时候，你一个不会无聊吗？”
“不无聊啊，我哥教了我在电脑上画图样，我正好趁着没事儿给他帮帮忙，提供提供思路。”向卓说，“傅岩，你就让我过来吧。”
“好。”傅岩点头，“但前提是，你有把握过复试，而且……顺利毕业。”
“那当然了，”向卓说，“我肯定是要先把学业搞好。”
服务员把东西拿了上来，傅岩把快子递给向卓，说：“快吃吧，吃完了我带你到处转转……那个你，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刚见你一面你就要我走啊？”
“不是，我是怕你学校那边……”傅岩给她碗里夹了些青菜，“放松放松吧，学校那边要没事儿你就多留一会儿。”
“我请到明天中午，两点之前到就行了。”向卓埋头吃着饭，“那抓紧时间吧，吃完带我去玩。”
傅岩笑了笑：“好。”
*
有一个商场离傅岩住处最近，傅岩领着人进去转了一圈，听向卓说了很多他不在时发生的事情。其实让向卓最开心的，就是现在并没有什么坏的事情发生，傅岩每天轻松下来，就是说明现在很安全。
“我今晚……”向卓顿了顿，“那个，我……”
“你可以去我那儿住，地方挺大的。”傅岩说，“如果你不习惯，就去对面的酒店住吧。”
“不不不，省着点钱吧，我住你那儿。”向卓摇摇头。
“嗯。”
夜幕很快被满城的霓虹照亮。
“魏岚说，他们几个打算过段时间回家看看，问我们有没有时间，去聚一聚。”向卓被傅岩牵着走在小道上，两旁的树是新修过的，此时微风习习，很是惬意。
“嗯。”傅岩说，“他们几个怎么样？”
“挺好的，魏岚说，现在贺子炎已经成正式中队长了，陆队和迟队和之前一样，大家变化都挺大的。”
“那就好。”傅岩轻轻叹了口气，“你在学校里除了好好复习，也得想好自己以后要做什么，不管是帮着家里还是做自己喜欢的，都要考虑清楚，不要让自己后悔。”
“知道啦。”
傅岩的住处一室一厅一卫一厨，不大，但是收拾的很齐整，傅岩不常在家里做饭，冰箱里除了几盒酸奶就是全空的。
向卓抱着腿坐在了沙发上，傅岩把酸奶拿给她，自己先去洗了个澡。
虽然说，现在自己的身份是傅岩的女朋友，但是现在还没有公布，这样悄咪咪的感觉挺好玩的，向卓也比较喜欢低调一点的。而且这样的相处方式，不逾越，守规则，有底线，双方都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
向卓去傅岩卧室里看了一圈，卧室放了一张单人床，一个写字桌，就再没任何空位了，床是挨着窗子放的，这会儿风漏进来还有些冷。
向卓帮忙把窗子关上，坐在床边儿，一伸手就能够到写字桌，傅岩说上放了一些文件笔记本，还有摆在最里面，向卓送给他的一件自己烧出来的瓷器娃娃，纯白的，胖胖的。
很干净，竟然没有落灰，向卓以为傅岩会把它塞进抽屉里不见天日，以此来保护它呢。
“怎么来这儿了？”傅岩拿着毛巾擦着脖颈的水珠，靠在门框上看她。
“来看看你睡觉的地方啊。”向卓晃着腿，把手伸出来，“我帮你？”
“很惊讶吗，这儿跟咱们小区很不一样？”傅岩摇摇头示意自己来，他之前还留得寸头，现在头发长到两三厘米了，看起来不是那么凶。
“不是啊，坐。”向卓拍了拍自己跟前的位置。
“你去洗吗？”傅岩把毛巾搭在脖子上。
向卓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还是不了，我没带换洗衣服。”
傅岩说：“也行，今晚我睡沙发，你睡床。”
“我睡沙发就行，你明天得上班，好好休息。”向卓看他床上有两床被子，就抱起一个往外走，“不早了，你睡吧，我出去了。”
“……”
有点不太绅士。
傅岩正想着要不要把人揪回来在床上睡，不过刚打算起身，就见向卓偷偷探了个头进来，然后把被子扔在了床上，跑过来伸臂抱住了傅岩。
傅岩保证，这辈子心跳的没这么快过。
“挤挤行吗？”向卓从他怀里抬起头，“我好久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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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岩眼眸微垂，慢慢收紧了暴着青筋的手，“我会尽快申请调回去的。”
向卓踮脚搂了他的脖子。
“不闹了，睡吧。”傅岩拍拍她的背。
第二天一早，向卓睁眼的时候傅岩已经起来出去了，她叫了几声都没人回应，桌上留了字条，估计不到六点傅岩就出去跑步顺便买早餐了。
现在才六点半。
傅岩爱干净，床单被罩换的勤，总是有一股澹澹的洗衣粉的香味，不刺鼻很好闻。昨晚上她跟傅岩确实是挤在一起，两个人平躺下来的话，中间根本没啥空，只能侧着身来。一看到傅岩，向卓就想到了之前，傅岩为了救她受的伤。虽然傅岩用了很多方式不让向卓因为此事愧疚，而且在感情问题上千万不能意气用事，然而向卓根本不是他能劝得动的，即便是面上好好的，心里还是从来没有放下过。
果不其然，他一睁眼，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光，看见向卓眨了眼睛，一只手已经快要摸上来了。
傅岩轻轻握住了她手腕。
“怎么了？觉得挤睡不着？”
向卓闻言抬眸。
“傅岩……”
“嗯？”
“我说过很多次，我不是因为这个才想和你在一起，你是不是一直都不信？”向卓被傅岩握着两只手，“我总觉得，你没那么喜欢我。”
傅岩摩挲着她手掌心。
“为什么会这么想？”
向卓说：“因为你见过的人太多，救过的人也多，遇到优秀的人更多，我只是一个从一开始就让你不省心的人，前辈总是会宽宏大量，不会计较得失，所以面对我这样有目的的表白，你持怀疑态度我也能理解。可是我……我不想让你当前辈，当排长，我想让你当我男朋友。”
傅岩笑了笑：“你觉得我包容性强？”
“不是吗？”向卓说，“你总是让我觉得很认真，很克制，我知道这是你的修养，但是我们现在不是以前的关系了，我可不可以，听你亲口承认你喜欢我，不是被逼的？”
“那你记得路子哲去军营里找你的事儿吗？”傅岩不答反问。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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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克制，是，人前当然是得克制一些，我不喜欢你和路子哲在一起，也不喜欢你为了他的错误而在我这里为他求情……我会嫉妒，”傅岩说，“想通过不理你让你知道自己错了，就是独独少了一句，我喜欢你。”
向卓愣了愣。
“怎么了？你不就是想听这一句吗？”
向卓这才点了点头。
“别胡思乱想了，你知道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会骗你的，这是我的修养。”傅岩揉着她头发，“但我比你大，就是要多考虑一些，多克制一些，这样就不会让你觉得难过……我不知道如何才能算作家人，我只是在用我自己的方式，去让家里人过得好。”
这么些年过去了，傅岩应该从来没有理解过什么是家人。万绥宁给了他短暂且深刻的亲情友情，这让他不敢碰却很向往这种感情。然而现在有这么一个人跟前跟后的追着走，傅岩想回头，但是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因为他清楚，一旦自己松了神，这一切都会消失的。
但是傅岩不知道的是，有的时候，其实不需要他瞻前顾后，有的东西，是躲都躲不掉的。
向卓朝里挪了挪，整个人缩在了傅岩怀里，傅岩的笑声慢悠悠从头顶传了过来。
“傅岩，等我们工作稳定之后，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嗯。”
“我想每天都看见你，行不行？”
“嗯。”
向卓把傅岩挤到了最里面，傅岩的背抵在了墙上退无可退，垂眸看着向卓，捏着她下巴抬起来，带茧的指腹轻轻擦过向卓下唇。
这种调情的方式，傅岩是自己摸索出来的，人都说，憋久了可能就会成变态，这句话有道理。傅岩看起来是禁欲系的，但真正烧起来，不是人能招架得住的。
恰好向卓也不是省油的灯，以她的性子撩人这事儿还是自己主动比较好，被动的就像是被掐住七寸的蛇，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傅岩觉得自己表现不错，然而下一刻，就察觉到向卓腾出一只手，从他衣服下摆探了进去，手指擦过他腹部的肌肉，慢慢往上摸索，要碰到却突然离开又继续碰上的感觉，让傅岩直接大脑宕机。
“这里的伤疤，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傅岩。”向卓另一只手搭在了他放在自己唇上的腕，“这辈子你都别想着别人。”
傅岩没再理会那只作祟的手。
旋即翻了个身，双手撑在了向卓身侧，轻轻抵在了她额头。
“我那么不值得信任？”
“信，”向卓歪了歪头，“这只是我给你的一个小建议而已。”
傅岩笑了笑，一只手隔着衣物抓住了向卓的，俯下身轻轻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