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姐姐，你哪儿来这么多……”张尧把头低下去，语气里是忍不住的惊讶，“这么多钱，你还是个隐形富豪呢。”
女人仔细数着一张张鲜红的人民币，面上露出了被金钱支配的喜悦，她让人带着甄乐他们往内室走，自己把钱塞进了前台里柜里。
甄乐翻了个白眼：“富个屁，这是我上月的全部工资，哎呀我的妈，老娘算是把全部身家搭上去了，最好祈祷让我有个什么发现吧，不然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以为你打算一击必中呢？”
“开什么玩笑？！”甄乐压低了声音，“……你以为这是玩儿呢，咱们有个线索就差不多了，循序渐进，一口气吃成大胖子也不怕噎着。”
张尧有些不自在地搓了搓手：“可我又不会打麻将，要是堵的话我绝对会输的！”
“又不让你打，”甄乐朝他挑了挑眉，“我来！”
从酒馆卫生间的小道穿过去，有一个铁栅栏，下面就是楼梯，通向地底。领路人做出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两个人从这里下去。
“诶，小哥，我想问你，这下面是之前的麻将馆吗？”甄乐笑了笑，“你别紧张，我其实是咱们这儿的常客，不过之前我听说警察查的严，有点怕我就很久没来了，在外市待了一段时间。我想知道……咱们这儿的人还好吗，万一要来了什么大腕，我可能今夜真是……”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小姐放心，我们只是挪了地方，咱们这儿的人没有变过。”
甄乐点了点头：“真是谢谢小哥了，你人真好。”
张尧也附和着：“对对对，你人真好，真好。”
“我就不跟着你们下去了，流程什么的小姐应该都知道，那就不打扰你们雅兴了。”
甄乐把头发撩了一下，朝对方眨了眨眼睛：“昂，真心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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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红着脸退下了。
“哎幼我的妈，”甄乐腿都软了大半截，张尧立马扶了她手臂一把，“出去了就给我忘了，真丢脸啊……”
“你还知道丢脸？罢了罢了，走吧先下去探探消息。”
楼梯往下起码有五米左右，底下的空间出乎意料的大，麻将桌摆了十来桌，一桌起码围了十来人，叫嚷吵架押注鼓气，如果不凑近某一处，根本听不见人在说什么，吵的耳膜疼。
想来上面酒馆的音乐，有一定掩饰作用。
张尧拍了拍甄乐手臂，悄咪咪指了指四周：“这还有隔音墙呢。”
甄乐笑着说：“难怪康振年选择这里，这看起来可不像是一般的麻将馆，说不定一会儿还有好戏看呢。”
总有眼尖的人能看到角落里的动静。
“哎幼，今儿怎么还来了位姑娘啊？啧，还带了男朋友来，快快快，快下来！”“这姑娘长得挺好看啊！”“一看就是打麻将的料，快来，来我们这桌！”……
甄乐继续扬起嘴角，娇嗔喊道：“来啦！”
张尧跟在她后面也学着大声喊了句：“来啦！”
这夹子音……甄乐真是佩服之至。
“来来来，姑娘要自己上场还是下注啊？”一个胖子坐在位上都没起来，只是转过身问了一句。
几双手都朝着甄乐的肩膀和腰搭了上来，被张尧不着痕迹地挡开。岂料甄乐一把拉过张尧的手，然后凑上去跟着几个人牛头不对马面地寒暄了几句。
“……”张尧皱了皱眉。
甄乐回头看了张尧一眼，说：“真是误会了，这个呢是我远方大侄儿，最近嘛这个手头上有点紧，就想着来这儿求求各位帮忙，想想办法。”
“不是来打麻将的？那来这儿做什么，出去吧，赶紧滚蛋！”期间一个人不耐烦说道，看起来是连输好几把了心情不太好，甄乐也没理他。
“那……可得要凭本事说话啊，这小伙子想要钱，那得来一局看看本事怎么样，不然哪能……”
“诶？这话就不对了，这姑娘也还在这儿呢，不得给这姑娘一个面子？”
甄乐笑了笑：“那是自然。在这儿可不就是凭着本事说话拿钱吗，只不过我这大侄儿啊不谙世事，要是各位行个方便，让我代替他来，那我可真是不胜感激。”
“哟，原来还是个白条啊。”
有人用沾了油气的手重重拍着张尧肩膀，原本就反光的皮夹克更加油光锃亮。
张尧顾不上这个，只是用眼神问了一遍又一遍。
你真会打麻将？
这年头谁还没打过麻将？
甄乐胸有成竹，一屁股坐到了板凳上，二郎腿一翘，伸出刚才极限三分钟涂完红色指甲油的手，暗光下看起来这手根根分明，捏着牌更加风情万种。
*
“排长，要不然你别走了，我们三个在这里说说话。”
魏岚拿着热水壶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别闹了向卓，这么晚了赶紧让排长回去休息，明天训练照常我也得早起回去呢。”
傅岩坐在椅子上不由得一僵。
“你打的不是消炎针，是兴奋剂吧？”
向卓笑了笑：“这不是一天都没看见排长有些想吗？”
“……”傅岩抱起手臂，歪着头看她，“我觉得很有必要揍你一顿，把你打到乖乖听命令为止，否则你就一直这么没个正形。你两年之后回去了还是这样的话，怎么和你父母交代？”
“那说不定我之后转了士官，咱们还是同袍呢。”向卓抬起头看着魏岚，又看着傅岩，“现在发展一下我们战友之间的友谊不是很好吗？”
傅岩站起身，走到向卓身边俯下身，凑近了看她：“我对带孩子没兴趣，你要是害怕就把灯开着睡觉，好好休息，不要作妖。”
“……”向卓眨了眨眼睛。
“有事给我打电话，或者找医生护士。”傅岩转过身，“辛苦你在这儿挤一晚上，看好她。”
魏岚点点头：“好。”
“明天正常训练，别迟到了，向卓还有两三天就能出院，到时候我来接你们。”傅岩走到床边还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指了指向卓，“真的，记住我的话。”